瀰漫著防腐液味道的陰森森環境裡,這樣一幅畫,這樣一個符號,這樣一行話,瞬間勾勒出了詭異恐怖的感覺,讓看到的每一個人都內心一顫,不自覺想要迴避。
就在這時,商見曜突兀轉身,用刻意發沉的嗓音道:
「要是現在把大門給關了,效果會更好。」
蔣白棉循著他的視線望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是電動的捲簾門,做好準備,應該可以遠程控制。」
本來有點被氛圍影響的歐迪克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對話,頓時感覺有些出戲。
他們竟然在討論該怎麼加強現在這種氛圍。
歐迪克還沒來得及轉過別的念頭,就聽見了扎扎扎的聲音。
入口處的鋁白色捲簾門真的在自行放下,很快就隔絕了內外。
大廳內本就不多的光照隨之減弱了大半,讓這裡晦明交錯,愈發陰森和壓抑。
與此同時,之前最為黑暗的那些角落裡,一盞又一盞日光燈亮起,灑下了慘白的輝芒。
它們照出的對應牆壁上,都有一個姿勢各不同仿佛小孩塗鴉的線條人。
這些線條人的共同點是臉上沒有五官,一片空白。
這樣的一張張臉孔「注視」下,大廳中央垂落的液晶顯示屏上,雪花般的噪點泛起,於幾個閃爍後,顯現出一個人。
這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戴著一張沒有描繪五官的慘白面具,隻眼睛處挖了兩個洞,顯露出一雙眸子。
那眸子幽深如同林中古潭,底部仿佛有一圈圈漩渦在打轉。
一看見屏幕內這個人,接觸到他的目光,歐迪克、蔣白棉和商見曜頓時都有點移不開眼睛。
戴著慘白面具的人張開嘴巴,聲音透過位於不同地方的擴音器響了起來:
「世上沒有真理,請全身心相信神……」
這聲音似乎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迴蕩在了歐迪克等人的腦海。
突然,商見曜強行插話,認真問道:
「你戴這樣的面具會不會感覺難過,逐漸窒息?」
嘴巴和鼻子處都沒有孔洞!
屏幕內,戴著慘白面具的黑風衣男子一下卡住,仿佛忘記了後面該說什麼。
歐迪克和蔣白棉旋即擺脫了剛才那種無法言喻的氛圍,有種回到現實,雙腳真正踩在了地面的感覺。
蔣白棉沒有後怕的情緒,悄然看了眼自己的左臂,微微點了下頭。
歐迪克則恍然大悟,沉聲說道:
「你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
「這一路的反常行為配合這裡的布置,就相當於一個大型的催眠儀式!」
他知道「催眠」這種能力是可以通過外在的布置來提升效果,於某種程度上增加距離的。
屏幕上戴慘白面具穿黑色風衣的「神父」身影一下扭曲,分解出了大量的雪花噪點。
而他的聲音依舊通過位於各處的擴音器傳出,讓人把握不住他的準確位置:
「如果不能催眠你,誰來擔當靠近許立言,完成致命一擊的關鍵角色?
「可惜,遇到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過沒關係,這只是多費一點工夫的事情……」
他話音未落,歐迪克已是拿出了一個對講機大小的、非常有質感的淺藍色物品。
他按亮這件物品,就要與預設的對象通話。
可是,聽筒那端傳來的只有沙沙沙和茲茲茲交錯的聲音。
「神父」的話語再次迴蕩在大廳內,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
「知道許立言和『機械天堂』關係匪淺的情況下,我怎麼會不準備儀器,做好電磁屏蔽?」
聽完這句話,商見曜頗為遺憾地握右拳擊了下左掌:
「可惜。」
蔣白棉完全理解這傢伙在可惜什麼:
他可惜的是超過了範圍,沒法藉助隔著電子物品的對話使用「推理小丑」。
要不然,以「神父」這麼多話的表現,商見曜能讓他心甘情願地跪下來喊爸爸。
面對「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