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她在船上,兩層小遊艇。
忘記什麼時候登的船,只記得是來釣魚。
天氣很不錯,萬里無雲,風從天盡頭刮過來,海浪翻湧,水珠飛濺在甲板上,冰冰涼涼。
凌霰和周潯安在一樓船尾釣魚,凌霜壓了壓帽檐,從上面跑下去。
魚竿掛在那裡,月牙形晃蕩的魚線忽然繃直了,凌霰趴在欄杆上往下看,風掀動著他襯衫下擺,讓他看起來像只展翅欲飛的大鳥。
凌霰左邊的位置空著,周潯安不見蹤影。
凌霰見了她,扭頭說:「小鬼,喊周潯安送個網子來,有魚咬鉤了。」
她應聲而去,卻哪裡都找不到周潯安。
甲板上忽然起了大霧,伸手不見五指,太陽隱藏起來,只能聽見一些海浪聲。
她焦急往前跑,腳底猛地被什麼絆倒在地,觸感冰涼,質地柔軟。
待她爬起來,面前突然多了把座椅,男人長腿交疊坐在那裡,他長相英俊,眼神陰鷙,著一身黑色西裝,手腕上綠色水錶反著幽暗的光。
「你怎麼在這裡?」她下意識想逃,腳腕上忽然盤繞上來一條蛇,深灰色紋理,蛇信和眼睛都是黑色——劇毒之首黑曼巴。
男人忽然站起來,朝她步步逼近。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淡黃色的吊帶裙,他笑了一聲,指腹觸碰到她潔白的肩膀。
「怎麼,凌警官見到我不高興嗎?」
她隔開他作亂的手,正欲跑,男人忽然將她迎面抱起來。
風將她的裙擺卷高,灼熱氣息靠過來,她羞憤地推他,卻無濟於事。
那條蛇纏上了她的大腿,她驚恐尖叫。男人忽然大發慈悲,替她把蛇丟進大霧。但他手心裡的溫度卻停留在她腿上久久不散。
她心裡升起異樣情緒,和他扭打作一團,椅子倒進霧裡,天忽然下起雨。
後背冰冷,他緊緊壓著她,有冰涼的吻落在脖頸里。
「放開我!」她使勁捶他。
男人詭異地笑過一聲,拿起手中的尖刀,刺入她纖細柔軟的喉管。
血迸濺出來,好痛,她意識依舊清醒著,卻突然沒法再說話。
她仰面倒地,男人踩著漆黑的皮鞋從血液上踩過。
夢境戛然而止——
凌霜喘著氣坐起來,天剛蒙蒙亮。
肯定是因為最近總遇見徐司前,再加上昨天那兩幅畫,對他應激反應,做出這種古怪的夢。
但是,她嗓子確實好痛,堪比夢裡的刀片割喉。
罪魁禍首是房間裡的這台老舊空調,昨晚它突然「性情大變」,吐了不少冷氣。她沒蓋被子,受涼了。
鼻子堵的難受,凌霜往嘴裡塞進兩片感冒藥,換過衣服匆匆下樓。
剛到隊裡,便碰上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李福,他帶人來過找秦蕭做傷情鑑定。
凌霜停下和他攀談幾句:「他倆怎麼回事?」
「飯店服務員和顧客打架,讓老秦出份報告。」
「為什麼打架?」凌霜好奇。
「顧客說丟了手機,要搜服務員,這服務員不肯,兩人就打了起來。」
「店裡沒監控嗎?」
李福把材料整理好,遞給一旁的徒弟,繼續和凌霜說話:「有啊,但是壞了,我們去查了附近的攝像頭,懷疑偷手機的另有其人。」
凌霜笑:「那簡單,把小偷抓回來。」
「但那是個小孩子,只有五六歲,抓回來也難辦。」
凌霜怔了怔,多嘴問了一句:「男孩女孩?」
「女孩。」李福說。
凌霜忽然想到徐司前的那句「人之初,性本惡」,繼續問:「有沒有照片?」
李福翻了翻,找到一張圖片遞過來。攝像頭拍的不清楚,但凌霜認得那件小裙子。
竟然是她
原來那天,徐司前沒有撒謊,女孩偷了他的手機,再惡人先告狀。
*
今天天熱,徐司前照舊點了份外賣宅在家中避暑。
宋渠已經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