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沁出密密實實的汗珠,匯聚到一起落進她的眼中,刺得雲陽郡主眼淚更是流得急些了:
「你要金銀珠寶,我可以給你,高官厚位,你不是想進十六衛嗎?我求我母親幫忙,求求你放開我」
此時的雲陽郡主再不見絲毫的驕傲之色,因為她能感覺到,郭翰在摸刀。筆硯閣 m.biyange.com
他手上握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刀,捉她頭髮的手一松,她感覺原本緊繃發疼的頭皮剛剛一緩,那胳膊已經繞到她臉前,將她臉壓住,抬起來了。
這樣的動作讓雲陽郡主的脖子拉長,細雨漂落在她脖子上,嚇得她直發瘋。
她身高不如郭翰,矮了他一大截,整個人都因為他的動作而被抬了起來。
燕瑋蹬著一雙腿,拼命的掙扎,嚇得涕淚直流。
「金銀珠寶?不,我不想要了。」郭翰咧著嘴直笑,有些瞧不起眼前雲陽郡主這模樣,想當初容妃居心不良,欺人太甚,想讓他尚主,想將郭家場綁進容家,想使自己成為雲陽郡主的護身符,他的母親安陽郡主在知道消息的一剎那,便昏死了過去。
自那以後,數次想起便啼哭不止,眼睛都差點兒哭瞎了。
那時的雲陽郡主數次在外胡說八道,話中對郭家多有鄙夷,瞧不起他,在下了聖旨的情況下與人私通,還身懷孽種,丟盡了郭家的臉,對他多番羞辱。
他的祖父郭九忠當年用命拼博,才為郭家掙回的那些富貴,最終才有如今的酉陽王府。
這是郭家兩代人,以命換來的。
他的父親鎮守遼陽,那裡一到冬日,便是銀裝鋪裹,滿天地都是雪,容妃不知道郭家過的是什麼樣的苦日子。
那時郭英為了不使容家陰謀詭計得逞,還曾想過要自交權柄,從此回家頤養天年。
「我什麼都不缺,我以前缺的,是與你撇清干係。」他斯條慢理將刀拿了過來,隨著他的動作,刀鋒在夜色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澤。
「我曾發誓,誰若助我,誰就是我的主子。」
是秦王幫助了他。
而他如今缺的,只是想隨秦王腳步,將容氏一族趕盡殺絕,將雲陽郡主及容妃等盡數除去,以保秦王地位穩固。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道一個秘密」雲陽郡主雙手緊緊的攀著他的胳膊,可無論她如何掙扎,卻絲毫不能撼動郭翰的手臂。
此時她心裡說不出的荒謬感覺來,昔日她瞧不上郭翰,哪知會惹上這麼一個煞星。
「我知道一個秘密,我舅舅被困容家,但是容家有條通道,直通城外,就在,就在你放了我,我願說出來,求你饒命。」
燕瑋放聲大哭,郭翰卻不為所動,拿刀一抹她脖子。
『嗤拉』一聲,溫熱的鮮血飆濺了出來,雲陽郡主本能的伸手要去捂脖子,只是郭翰下手極重,且又乾淨利落,一刀割完,將人往地上一扔,看她如同一條垂死掙扎的魚,張大了嘴,眼中露出痛楚恐懼之色,這才將臉別開,一面朝自己的馬匹跑去,高聲喊道:
「容賊要逃,即刻傳令俞大將軍,其餘人隨我前來,召齊人手,將洛陽城門全部守死,絕對不能讓這老賊逃離!」
「是!」
眾將齊齊高呼一聲,郭翰翻身上馬,郡主府的人被拿的拿,捉的捉,一概全交由左驍衛暫且逼退回郡主府里。
一隊黑甲騎迅速騎馬離開,地上雲陽郡主還沒有完全咽氣。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彌留之際,她原本以為早就已經遺忘了的丈夫面容卻又清晰的記在了腦海里,一會兒看著她冷笑,一會兒向她招手。
簡叔玉才將死的那一陣,她被迫棄了腹中的胎兒,對容妃恨之入骨,又哪容她為自己做主,使自己再嫁呢?
所以當時她恨死了郭家,數次當眾羞辱郭翰,她一直無法無天,容妃好幾回說她不知死活,她還以為自己真的並不怕死,可是當死亡第一次離她這樣近的時候,她卻躺在地上,極力掙扎著,想求誰來救救她。
容府之中,張巡咬緊了牙關,不敢再負隅頑抗,而是令人打開了府門。
他手下士兵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