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把先前赫連紅使性子說了進去。
「陛下,公主的性子……時日越長,她就會越堅定。」
你該決斷了。
否則不等你決斷,長陵就下定決心,以後不摻和這檔子事,你找誰哭去!
皇帝需要幫手,但別人他都不放心。
長陵是女人,女人不可能謀逆,不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武皇是特例,數千年來就那麼一個例子。
「她使小性子,朕這個父親,卻還得去哄著。」皇帝一臉寵溺,「罷了。」
「是。」
赫連紅告退。
往前,前方一個年輕人在等候。
聽到腳步聲,年輕人抬頭,英俊的臉上多了一抹擔心,「統領,陛下沒發火吧?」
「凌霄,以後少揣度陛下!」赫連紅冷冷的道。
年輕人叫做萬凌霄,年紀輕輕,修為卻了得,是赫連紅悉心培養的鷹衛人才。
「是。」
萬凌霄跟在她的身側,「陛下令咱們盯著長陵公主,這是不滿了?」
「帝王眼中無親情,凌霄,你要記著這句話。什么子女,包括整個天下都是帝王的棋子。」
「是。」
萬凌霄眼中多了些黯然,「公主多才,可惜了。」
「不可惜!」赫連紅淡淡的道:「長陵若是不摻和朝政,以後就會淪為可有可無的一個宗室。陛下的愛憐就如同是羊肉,早上看著還新鮮,到了晚上,就會有些味道。過了兩日,就臭了。」
萬凌霄心中一凜,「是。」
他想了想,「公主此次算是給了陛下一個冷臉,卻是有些過了。」
赫連紅搖頭。
「這是長陵最佳的應對方式!」
她出了皇宮,吩咐道:「我上次見長陵的髮簪頗為精緻,去借了來,就說,我戴戴。」
身後有人應了。
長陵的髮簪和普通人不同,多了些文青氣息,很好辨認。得知赫連紅要,就給了幾支,笑著說送給紅姨。
……
皇太叔回到了東宮。
「赫連榮讓你來何事?」
信使看看左右。
「說!」皇太叔冷冷的道。
在場人,都生出了一種自己就是皇太叔心腹的感覺。
很溫暖,很貼心。
信使低聲道:
「殿下,那批鐵礦石……出事了。」
皇太叔不動聲色的道:「出了何事?」
「使君令人轉運那些礦石,第一批礦石眼看著就要到了潭州,被陳州斥候給碰上了。」
皇太叔擺擺手,「回去告訴赫連榮,此事,就此擱下。」
使者問道:「那些鐵礦石……」
「楊玄為了礦石越境去奉州,和山賊大戰。他得知此事,第一件事便是去奪了那批礦石。」
那個貪婪的小子!
可惜了孤那些年的積累,為楊狗做了嫁衣!
皇太叔看著南方,想到了那個年輕人。
「他在太平時,孤覺著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知分寸。到了陳州時,和孤竟然分庭抗禮。若是到了北疆呢?」
他回身,「去,就說孤有事請見陛下。」
皇太叔再度請見皇帝。
「潭州可是有事?」
皇帝的反應是這個。
噗通!
肉山跪下,周圍塵土飛揚。
一股子氣浪沖了過來,皇帝微微蹙眉,擺手,把氣浪擋住。
「臣,有罪!」
「哦!」
皇帝不動聲色。
「臣原先在潭州時,令人去了奉州……那邊有個小鐵礦,臣那幾年囤積了些……」
皇帝淡淡的道:「當初你和朕說過,為了大遼,你甘願束手就擒。那些礦石是什麼?嗯!」
輕輕一聲,卻宛若雷霆。
皇太叔俯首,「臣雖心甘情願……可卻不時生出些念頭。臣,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