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元濤在帳中休息,有親兵在帳門口稟報,「啟稟使君,苗先生來了!」
元濤一怔,苗長春不是在高昌對付李琇嗎?
難道他得手了?
想想也不太可能。
「讓他進來!」
不多時,苗長春快步走了進來。
元濤迎上去問道:「先生得手了?」
苗長春笑著搖搖頭,「難道使君希望我得手?」
「此話怎麼說?」
「如果我刺殺李琇成功,婚禮就不用舉辦了,大家也不用再去高昌,這應該不是使君所期待的吧!」
元濤臉色一變,和突騎施勾結是元家最高機密,只有極少數元家子弟知曉,外人不可能告之,苗長春又怎麼會知道?
難道是父親告訴了他?
「先生不妨明說!」
「我出發之前,家主告訴我,刺殺李琇,阻止公主婚禮只是任務的一部分,另外還讓我協助使君,配合突騎施的北庭戰略,這才是北庭任務的重中之重。」
「我父親和你談過突騎施的事情了?」
苗長春心中暗暗佩服李琇的推斷,果然和突騎施有關係,他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正是!」
停一下他又道:「家主只是告訴我粗略的框架,具體實施細節要我和使君詳談!」
元濤負手走了幾步,便嘆息一聲,「先生說得也對,過早殺了李琇會打草驚蛇,反而壞了大計,要以大局為重,就先讓他多活幾天,我這裡正好身邊無人參謀,先生來得正好!」
苗長春心中暗暗嘆息,他畢竟受了元家多年恩惠,他希望元濤聰明一點,能把自己趕走,可偏偏元濤要把他留下來.
一切都在李琇的控制之中,可謂算無遺策,這個年輕的皇子讓苗長春真的有點害怕了。
.........
就在元濤大軍身後約六十里處,一支三千人軍隊也在夜間休息了。
這支軍隊是瀚海軍使田仁琬率領的三千軍隊,田仁琬也是前往高昌參加公主的婚禮。
這些軍頭們個個謹慎小心,不敢單身前往高昌,唯恐元濤趁機一口把自己吞掉,率軍隊前往也是為了保證安全。
田仁琬年約五十歲,身材高大,容貌英武,他是文臣出身,曾官至易州刺史,原本是要出任北庭節度使府長史。
但元濤的越位任命打亂了所有計劃安排,田仁琬改任瀚海軍使兼北庭節度府長史。
但實際上,他只是名義上的節度府長史,元濤根本不給他任何政務權力,所有北庭節度府政務都交給了兩名幕僚處理,完全把田仁琬架空了。
田仁琬索性也不再管政務,把精力轉到他的瀚海軍使上,牢牢控制著瀚海軍軍權,同樣不給元濤任何機會。
夜已深,三千士兵都已經入睡,外圍有巡哨在警戒。
田仁琬倒沒有想到突騎施的可能,他是防備元濤,元家做事沒有底線,自己稍不留神就會被對方幹掉,山高皇帝遠,隨便找個藉口就能向朝廷交代了。
田仁琬坐在燭光下看書,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似乎有人從南面騎馬奔來。
不多時,親兵在帳外稟報,「啟稟軍使,三十八皇子派人來送信,說有急事!」
「請送信人進來!」
不多時,一名武士快步走了進來,躬身行禮,「參見田軍使!」
「三十八皇子有信給我?」
「正是!」
送信人取出一封信,呈給了田仁琬。
田仁琬打開信看了一遍,他頓時大吃一驚,突騎施人可能會從東面進攻庭州。
田仁琬在北庭已經三年了,參加了碎葉之戰,對北庭的情況很了解,突騎施人在碎葉大敗後,北退到夷播海至金山一線。
突騎施人通過伊麗河谷進攻庭州已經不可能了,如果再要進犯庭州,那只能從北面殺入伊吾。
如果伊吾有失,突騎施人確實會從東面進攻庭州。
田仁琬繼續看信,信的後面出現一個讓他更加震驚的消息,元濤勾結突騎施人,出賣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