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說,大雪初停,軍隊鏟雪開路得以進入豐益城,暫時未發現有人存活。
私下裡卻對上官陌秘傳了一份消息。喬裝成百姓的士兵未見蹤影,先後到來的楚哲、鍾雲和鳳七也未見蹤影,豐益城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空城。思量之下,袁靖啟用了較為熟悉當地情況的青門勢力,暗中尋找楚哲三人的行蹤。
大雪停後第二日,鏟雪的士兵遇到第一具屍體。已死之人穿著單衣,身上裹著床單等物,顯是被活活凍死。然後陸續有死屍被挖掘出來。
袁靖攜著綠桐暗中對死屍做屍檢,確定死因確係凍死。
如果是凍死,那這其中的關竅可就大了。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且事前都做好了防禦措施,備有冬衣,就算雪下得如此大,也不會凍死。但現在看來冬衣並沒下發到士兵手中。是軍中出了內鬼將冬衣毀了?還是上官閒暗中將冬衣劫了?大雪裡還埋了多少死屍?全軍覆滅?還是被俘虜了部分,帶走了?如果是帶走了,又帶去哪裡了?楚哲鍾雲和鳳七又去了哪裡?如果士兵遇到上官閒沒有反抗的能力,尚屬正常,但那三個人都是人精似的,豈是上官閒可以對付得了的?那瘋狂的師姐又在哪裡?她必然是這件事的操縱者,但她的法壇又設在何處?上官陌當時因蘇淺臨產被困在蘇都皇宮裡,分身乏術,但為什麼沒有派一個得力的人前來?就算手頭人手緊張,但當時他還耽擱在蘇都皇宮裡,他大可叫他前來。為什麼事後才讓他過來?是他在裡面有什麼算計麼?如果是,他的算計又是什麼?
一串又一串的問題在腦海里盤旋,亂麻似的找不出頭緒,無處下手。
蹲在一望無際的白雪上,袁靖的雙眼發直。眼前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真是耀眼,除了他和綠桐走過來的痕跡,連只落鳥的爪印都沒有。天地間靜謐得可怕。
「桐兒,午飯吃什麼?」袁靖望著綠桐。
見她小臉兒凍得青白,他想起她無內力護體,是自己疏忽了,忙握住她的手,以內力給她暖身子。
綠桐暖暖一笑,從懷裡掏出兩個餅子,臉色青白中透出無奈:「相公,只有餅子吃了。晚飯更沒著落,咱們得在天黑前出去。」
袁靖接過餅子,咬了一口,嘴角一挑:「還帶著你的體溫,口感還不錯。」
綠桐好笑地望著他:「什麼時候了,還沒點正經?」
袁靖愁得一嘆:「正經。唉,桐兒,你說我要怎么正經?你說這上官大皇上究竟存的是什麼算計?他也不告訴我一聲兒,叫我費思量啊。」
綠桐貼心地給他遞上水壺,看他喝了一口,才道:「我也奇怪。你說皇上他從來凡事都掌握在手心裡,這次怎麼就失算了呢?死了不少人了,你說這雪底下還埋了多少人?會不會所有的士兵都被埋了啊?」
袁靖長嘆了一聲。
綠桐續道:「這皇上能想到偷桃換李的好計策,怎麼不防著士兵也會被害呢?」
袁靖忽然一拍大腿,「偷桃換李!走了桐兒。」
綠桐還沒緩過神來,便已被他攬在臂彎里踏雪無痕飛掠而去。
待停下來,卻是在停屍的雪窟里。呈青灰色的僵硬屍體堆成一片,已有數百具之多。
綠桐手裡捏著的半塊餅子緊了緊。
雖然曉得綠桐她曾經是蘇淺訓練出來的得力幹將,即便是當初楚宮中的血海屍山也未曾嚇到她半分,袁靖還是心疼地將她攏在臂彎里未鬆手。
再堅強的女子,這樣的時刻,也是需要保護的。
「堅持一會兒,片刻就好。」
袁靖溫聲說著,手中已拎出一柄寒光爍爍的短刀,彎下身去,刀尖挑開一具屍體的衣袖,露出一隻手來。撥開彎曲的手指,就見虎口處一層厚繭,是常年拿弓箭刀槍的痕跡,確然是士兵沒錯。
綠桐靜靜看著他動作,未有半分礙到他動作。
袁靖將手翻來覆去的看,邊看邊問:「桐兒,你以前跟隨帝凰,可知道帝凰如何識別自己國家士兵與別國士兵的不同?」
綠桐眼睛一亮,似有所悟,道:「如果是在戰場上,自然是所穿盔甲不同,但如果是在戰場下,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是在身體上做記號。蘇國的士兵皆是虎口下一寸有一個玫瑰刺青。」忍不住嘴角一挑:「帝凰她真是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