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卻是怏怏,十六七日的時間,幾乎全浪費在了床上,她真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斷送在溫柔鄉。
將『溫柔鄉即英雄冢』的話在上官陌耳邊嘮叨到嘴巴痛,終於喚起英雄的一絲英雄氣概,決定啟程奔赴葉城。頂著墨凌譏誚的笑和小郗羞澀偏開的目光,她長袖遮臉耳根發燙被英雄抱上了馬車。
英雄將馬車拾掇得暄軟舒適,即使墨凌故意將馬車趕得疾如風,她也不覺顛簸,蘇淺對英雄的傾慕便如滔滔江水滾滾洪流澎湃不息。
雖已是人間四月,百花爭艷,桃李向春,昆國上下卻沉浸在失去太子的悲傷之中。這悲傷延續了月余,卻還是隨著新太子的冊立而一日一日漸漸淡了下去。新太子未出所料,自然非譽皇子莫屬。
譽皇子在民間本就享有極高的聲譽,在昆國百姓心目中,譽皇子的地位便相當於上官陌之於西月百姓、楚淵之於楚國百姓、蘇淺之於蘇國百姓,是不可動搖的心中偶像,國之中流砥柱。是以譽皇子的上位,在民間反響極大,百姓無不歡欣鼓舞。誠然,因前太子才歿,這歡欣鼓舞只能在小範圍中,不能表現得太過。一時間昆國大街上皆可見眼裡拼命繃著笑意臉作憂傷狀的百姓。
月余前,當上官陌同蘇淺一行人尚耽擱在真如山養傷的時候,一向低調的白帝這一次終於幹了件長志氣的事,派新任太子白譽統兵三十萬,討伐西月,為死在上官陌手上的前太子白蒙討個說法。因昆國和西月的邊境是一道無法逾越的沼澤地,三十萬兵要去攻打西月,唯有借道楚國。借道的請求發往楚國,楚國新上任的宰相、代監國事的袁靖,大筆一揮,借道。
三十萬大軍橫陳在了九潁河畔。
楚皇上官屠急招太子上官陌回國,上官陌對這個命令置若罔聞,只派出了麾下的修羅十三統十萬兵前往迎戰。此是戚蒼為首的修羅十三第一次以西月太子上官陌家臣的身份,亮相世人面前。
十萬對三十萬,力量懸殊,卻在初初交戰,戚蒼便以十萬兵力敵白譽三十萬眾,在九潁河畔贏了好幾場漂亮仗。
修羅十三名聲大噪。
消息傳回昆國,昆國皇室並百姓一時情緒低迷。
然譽太子的名聲也非白給,初時的幾場敗仗之後,譽太子很快便重整旗鼓,在九潁河畔排起陣仗,與戚蒼硬碰硬了幾遭,也贏下幾場漂亮仗。兩方勢力一時瑜亮,糾纏不相上下,在九潁河上槓了起來。
本該出現在九潁河畔和譽太子一較高低的西月太子上官陌卻和蘇國長公主蘇淺一路遊山玩水大搖大擺進了昆國皇都葉城。
照理,這樣一行風采卓然的人進了昆國,昆國各城守城兵將政府部門即使不認識這兩位,也該猜得出一二這兩位的身份,有這樣的人來了,實該逐級上報。奈何陌太子手臂忒長,手眼通天,早差人將上報皇城的摺子悉數攔截偷換。於是乎,當一行四人翩翩然進了葉城,將一紙來訪的文牒呈給端坐在金鑾殿的那位白帝白峰,威儀凜凜的白帝才知曉故人來訪。
說起這個故人,實在故得有點久。久到白帝的記憶里,不過是那麼一個襁褓里的嬰孩,雖粉雕玉琢比尋常孩子多些靈氣,然也不過是個嬰孩,如果有什麼能得他另眼相看的地方,便是冠在這女嬰身上的讖語。
彼時讖語一出,初登大位的年輕新皇心裡惶恐慌亂起來,啟出了祖宗養在暗室的那條情焰蠱。
嬰孩那一雙靈氣十足的眼睛,卻實在攝人心魄。年輕的新皇幾度猶豫沒能鼓足勇氣對襁褓里的嬰孩下毒手。直到嬰孩出生幾天後,嬰孩囂張狂肆的親生父親下了討伐昆國令,年輕的新皇一怒之下將情焰蠱放在了嬰孩的襁褓里……細數前塵,臉上已爬上皺紋的威儀皇帝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心懷愧疚。
二十三年,從年輕到蒼老,白帝從未放鬆對那孩子的關注,越是關注,越是心驚。那個孩子,所作所為,驚天動地,震撼了包括他在內的天下所有君王的心。越是心驚便越是恐懼,直至他掌上愛子命喪真如山,皇帝心裡的恐懼空前放大。
倉促中就作出了發兵西月的決定。
當新任太子兵敗的消息傳回昆國,皇帝一夜之間蒼老十年。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天下揚名的公子譽,以三十萬之眾居然敵不過上官陌的十萬兵,還是在上官陌未坐鎮軍中的情況下。雖然後來兒子逆
第二百七十章 故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