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二王爺找不見太子,只能入宮找病重的楚皇,楚皇還沒聽他說個開始,已然昏厥過去,太醫們亂作一團,楚二王爺怕擔個害死皇上謀逆的罪責,悄悄就遁了。
上官克克三王爺卻很乖覺地入公主府和錦榮公主拜天地來了。依然是和楚夢行禮時的那套行頭,美艷不可方物,瞧得人挪不開眼。此時卻已是過吉時小半日了。顯然克三王爺是和王妃喝了交杯酒掀了蓋頭才來的,大約就只差個洞房了。
彼時錦榮公主正氣得滿院子跳腳,冰雪錦拎在手上四處掃蕩,所過之處紅綢錦字片片碎落,仿若空中下了一場花雨,院子是處紅飄綠縈,蔚為壯觀。一場掃蕩下來,狼狽的不僅僅是院子,還有錦榮公主的鳳冠霞帔,早已釵橫鬢斜,珠玉散落,華服凌亂。
克駙馬進門時,看見的正是這一幕奇景。卻見克駙馬不怒不嗔,嘴角含笑,閒庭信步悠悠走到錦榮公主身邊,修長漂亮的手挽起墜落在地上的冰雪錦,從從容容疊了,擱回到錦榮公主的手上,溫和一笑:「我不過是來晚了一些,公主何苦發這麼大的火,氣壞了身子為夫豈不心疼。」說著,玉指細細柔柔幫她將散亂的鬢髮抿回去,將歪斜的鳳冠正了正,再將凌亂的華服一一理順,溫柔體貼到極致。
周圍的小丫鬟們個個雙手捧心眼冒星星的痴呆狀,駙馬爺他不僅長得如此俊美無儔,連性子都如此溫柔體貼,就算另立府邸娶了位王妃又怎麼樣,就算娶再多女人又怎麼樣,哪怕能在他身邊做個小丫鬟日日得見他容顏也是好的呀。公主真是有福氣呢。
有福氣的公主先是呆怔住一瞬,心臟似漏了一拍。這樣的上官克,哪個女人能在他手上走上三招!然,錦榮公主卻不是一筆溫柔體貼就能收買得了的笨女子,呆怔過後,立即恢復了傲氣,冷哼了一聲,「既然娶了王妃,你還來我這裡做什麼?和你的王妃雙宿雙棲去就是了!」
小丫鬟們看來,公主這個樣子有點不知好歹。人家駙馬都做小伏低到這樣程度,還待要人家怎樣。
克駙馬卻只抿唇一笑,聲音極盡溫柔:「我是公主的駙馬,有了王妃也依然是公主的駙馬,這可是楚國與西月兩國的盟婚,為夫素日雖混賬了些,這些事情上卻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公主莫氣,咱們拜堂吧。」
倘或蘇淺在此,少不得要贊一聲:「原來你說起漂亮話來是如此好聽!」
奈何眼前的人不是蘇淺,乃是錦榮公主。從前錦榮公主是個狀若天真的姑娘,有些驕縱有些可愛,後來錦榮公主見到西月上官陌,一顆芳心便沒了尺度,做人做事都失了準則。如此極盡美貌極盡溫柔的男子在眼前,錦榮公主看到的全是虛情假意。
雖然真的也只是虛情假意。但克三王爺那樣的人,說不定心情一好便會將虛情假意進行到底,一生都活在他溫柔的虛情假意里,你焉能分清真假。
錦榮公主顯然不會將下半生寄希望於這說不定的好心情。嘴角一撇,冷哼:「拜堂?你想得倒美!上官克,你以為我是楚夢那個逆謀造反的死刑犯小賤人麼?你一句好話就恨不能替你粉身碎骨去。我卻沒那麼傻。想拜堂,先把她休了再說。」
上官克眸子裡一抹笑意:「公主,你這是逼為夫我做那不義之人呢。我不能棄公主於不顧,也不能娶了夢兒立即就休了呀,否則,豈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克三王爺,天下人的大牙真的還安在麼?
&休她也可以。」錦榮公主楚魚冷笑了一聲,「上官克,我知道,這件事全是蘇淺授意的是不是?哼,我倒沒料到,從來張揚不可一世的克王爺居然也成了她石榴裙下的一條走狗!真真是滑稽可笑!也罷,上官克,只要你答應我,也羞辱她一回,我就和你拜堂。」
錦榮公主顯然估錯一件事,克三王爺的不可一世真不是裝出來的。盟約和親什麼的,於克三王爺來說,就像雲中月眸底花,想不甩時自然無須甩。
克三王爺今日很有興致,演戲演得走心:「公主,那,你要我如何羞辱她?」
小丫鬟們已經看不下去了,紛紛腹誹:公主忒過分!忒不知好歹!
錦榮公主柳眉一挑:「這卻是你的事,我只問結果,可不會給你出謀劃策。」
克三王爺咂吧咂吧嘴唇,「既然公主如此說,那,為夫先替你辦事去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