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渡的第三關定在了晚上,我穿的是一襲湖藍色的紗裙,乾淨素雅,遮著白色面紗。
三十幾個姑娘站在春風渡平日迎客的主樓上,紅的綠的紫的的各種顏色,當真是百花齊放的樣子,我湧進人群中,成了那毫不起眼的一抹顏色。
十幾簇火把和洋洋灑灑的放逐在河裡的燈花,映的這半邊天都帶著橘紅色的色澤。沒有很明亮,一切都在朦朧之中,為這裡的一切好似這些面紗一般,掩上一層神秘之色。
看客們也只能在船上遙望著,即便是想要靠的近一些,再近一些,也只是徒勞無功。這種場景,也只能引得四國來賓越發的想要湧進春風渡之中,欲迎還拒,這簡單的謀略次次都能贏得極好的效果。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致,心道音塵定是不會在這人海之中的。回塵谷來的醫仙,定是被迎上了上座。
跟著領路的小廝在這長廊上轉了一圈,上了船。
我卻沒想這第三關考核之地竟是在一艘極畫舫之中。紫色的沙曼帶著白色的珍珠流蘇點綴,朱紅色的漆器無不是上好的黃梨木,其上還鑲嵌著金銀之類,繪成一副鳳鳴圖。
打量一圈,我真的是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如此裝潢,為何讓我想到了我長安酒家的專用馬車?這風格,這畫舫大廳之中那圓形的平台,尤其!尤其是那牆上被裝裱了的黑白素描畫像,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畫上的翩翩公子難道不是音塵?這畫難道不是我在回塵谷的時候,閒得無聊所做?這畫,難道不是後來被白三娘盜走了?
然後我看到了一隻身材碩大,有如牛犢一般,威風凜凜、一步三搖、鄙夷人世間的異種虎——靠!富貴怎麼來了?
我心痛,我難過,我鬱悶,我跺腳。
我看看那黃金,我看著那珍珠,我看著那沙曼,我看著啊!突然就想起來為什麼白三娘此番對我如此大獻殷勤,我的銀子!我怎麼不知不覺中就又多了這麼一艘畫舫?
我家富貴威風凜凜的脖子上掛著的那是什麼?金飾嗎?
白三娘!你到底是做了些什麼啊……
富貴那大爪子在抬起落下之間,嚇的十幾人花容失色,然後它自然是更加嘚瑟。然後大虎頭突然一頓,就連邁出去的虎爪都停在了我面前,扭過頭來,碩大的眸子眨啊眨的看著我,然後目中泛起盈盈的淚光。
它哪裡來的委屈?不過真的很久不見了的樣子,我和富貴,除了那次意外,這是第二次分開,可是此次明顯它認出了我,我自然也認出了它。可是我們倆卻不能相認啊!
如此苦情的畫面,卻因為富貴身後出現的那個一襲白衣的女子瞬間終止了。白三娘溫柔的抬起右手,輕輕撫摸富貴的頭,還嘴角含笑的看了看我,然後輕柔的領著富貴,小步向前。
我欲要伸出手去,可是自知什麼也留不下,唉,隨她去吧!我心裡自然不是這麼想的!這只是我目光之中的淡淡憂傷,但是我哪裡會善罷甘休!
我家富貴小小年紀,竟然就被白三娘帶壞了,學那些土豪戴著金鍊子招搖過市!哼,比賽過後,我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育教育我家被引上歧路的富貴,還有那惡毒後媽白三娘!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我身邊走過,才發現自己看過的世界很少,認識的勢力卻齊全了。
燕雲亂自然還是受邀之人,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衣,翩翩君子,一身儒雅之氣,端坐在大廳內早就布置妥當的兩張圓桌旁,緊挨著已經落座的白三娘。
陳煜也來了,目光環視過場內的三十幾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略做停留。
緊接著還有唐四皇子,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和陳煜離得尤其的遠。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蹦蹦跳跳與此刻氛圍孑然不同之人,要說長相自然是面冠如玉,可是他走到我身邊停下來幹嘛?
「長安!你帶著面紗我也認識你!」草包一開口,原本寂靜的大廳就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到了這邊,「我說了要給你加油!你放心吧,不管是什麼樣的比賽,我都會幫你的!」
草包!草包!暗箱操作懂不懂?如此光明正大的作弊,你是坑我還是害我啊?
「加油!」草包留下一個異常燦爛的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