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楚的記得黑暗過去之後,那透過我眼瞼的微粉色的光。
「是個公主!」耳邊炸雷一般的響起一聲驚喜卻又悲痛的矛盾的嗚咽聲。
我靜靜地聽著那耳邊纏繞的對話,即使心中萬般的疑問,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抱來,給我看看。」虛弱的女人聲過後,我感到額頭有一股溫熱的氣輕輕吹著,再是沉重的而又滾燙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打在我臉上。
「阿蘭,」語氣中略有猶豫,之後就是深深地疼痛和決心,「帶她走!帶她,離開這牢籠!」
這,就是此世我母親的聲音?阿蘭又是誰?
濃濃的倦意從身體上傳來,讓我沒法集中精力,混混沌沌間只聽到那幾句話。
她說,若是能帶出宮去,那麼阿蘭你就有了一個女兒。
她說,若是被守衛發現了,那麼便帶一具屍體出去也好。
她哭的很小聲,說的斷斷續續。
她說,我只希望她一世長安,不要再進這宮門。
她說,唯有長安就好,哪能再奢望長情……
再次醒來時候是感覺到明顯的顛簸,有噠噠的馬蹄聲,還有兩人小聲的交談聲。
我知道,那被叫做阿蘭的女人,就是我那溫柔似水的娘親,後來加進來的那個男低音就是我老爹了。
在馬車中日子過了很長時間,長的我都張開了眼睛,總是好奇的看著馬車外的世界;長的溫柔娘親從開始看我時候那悲傷的眼神,漸漸被笑容取代。
等適應了作為嬰兒的生活之後,覺得這裡山清水秀人不錯的生活著實吸引我,除了有一個像是定時炸彈一樣的身份不太美好之外,我倒是張開雙臂擁抱新生活了。
後來溫柔娘親從馬車裡有了肚子,我們移居落城,就算是一切妥當了。
我三歲那年娘親在落城郊外的一個荒涼的小山坡上建了個墓碑,沒到臘月二十四那天就帶著我去祭拜。
墓碑上有兩個字——秦瑤。
「你母親,名為秦瑤。」小黑雙臂將我環繞過來,一手在我背上輕輕地撫著,「是宋朝前丞相秦潛的女兒。」
原來是宋國。我一直抓住腦海中的那條線索在尋找著她的足跡,只是找錯了方向。
「我十歲那年隨父皇母后訪宋,那時候她還是宋皇最寵愛的妃,還是四國無數名門望族仰望之人。」
小黑聲音淡淡的,像是講著睡前故事一般,讓我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只想聽到更多關於她的故事。
「你母親的名氣,並不是因為嫁給了宋皇,而是因為有一年唐國國宴,你祖父帶著你十七歲的母親出席了。」
午夜夢回,我總會聽到那句話,那句若是平安出宮,便只求一世長安;若不能平安出宮,即便是屍體也要帶出去。
我不懂她到底是多麼恨那個地方,也不懂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怎麼會那麼毅然決然,怎麼會恨得那麼刻骨銘心。
「宴會上元國國主拿出一個鳥籠,籠子裡面是一隻掙扎著的海東青,元國國主在海東青尾部拔下一根羽毛,問在場的其他三國眾人,怎麼讓那隻羽毛飛的更高?」
小黑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目光溫柔的看著我,「若是長安,要如何做?」
「海東青不是能養在籠子裡的,」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副群宴的畫面,「那是藍天上最高傲的雄鷹啊!」
我微微一笑,目光匯聚在燭光中某一點上,「羽毛,在海東青身上,才能再次高飛。」
「元國國主看著其他三國能臣們派出內力高深的武者們玩兒著吹羽毛的遊戲,只是淺笑不語。
等這譁眾取寵的一幕就要結束的時候,你母親面覆輕紗,來到眾人面前,拈起那垂落在地的羽毛。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中,把這根羽毛用絲絹綁縛在了那籠子中掙扎的海東青身上,提起碩大的鳥籠,到了宮門口,一打開籠子,就把那海東青放了。」
小黑手掌探上我額頭,臉上帶著我偷偷喝酒之後,音塵看我的表情,一邊用被子把我一層層的包起來,一邊給我講著我不知道的那些往事。
「元國國主不怒反笑,說沒想到這一屋子裡最聰明的人確是個小女娃。
你母親淺笑搖頭說,
第六十四章 被預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