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連忙道:「殿下,翟都局乃是一個反覆無常之人,他的話萬萬信不得。」
一旁的許遠也連忙附和道:「殿下,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切不可前往。」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算是這個時代的通識。正常說來,莫說是李瑁這般的天潢貴胄,就是尋常的刺史侯伯也不會輕易犯險。
若是有的選擇,他自然也不願如此,可如今他還有的選擇嗎?
這是他第一次外出統兵,皇帝對他寄於厚望,若是他勝了,那他便有了和太子,慶王扳手腕的資本,可他若是敗了,那他勢必會被太子黨和慶王黨大肆攻詰,完全陷入被動,漸漸淪為邊緣。
松州糧草將無,安戎城是唯一的希望。
無論是為了他的野心也好,還是為了延續盛世也好,這個險他都要冒。
&位大人,松州城糧草已無,人心不穩,策反安戎城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為了大唐邊關的安定,為了劍南的百姓,這一趟,本王一定要去。」
李瑁腦海中仔細掂量著,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章仇兼瓊和許遠抬頭看著李瑁,眼中卻寫滿了訝異。
因為武惠妃恃寵而驕的緣故,李瑁在朝堂中的名聲並不算好,優柔寡斷,年少無知,怎麼說他的都有,就連章仇兼瓊和許遠也只是將他當做一個難伺候的上官來侍奉,算不得什麼擁戴。
但是這一刻,當李瑁把話講完之後,眾人對他的看法卻徹底顛覆了。
這是一個貪生怕死,優柔寡斷之人該說出的話嗎?
不,絕不是!
松州若是失守,李瑁最多回京挨一頓斥責,被罰去些許職位和財物,他還可以繼續做他的親王,過他的逍遙日子,他完全沒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可就是這麼沒有必要的事情,他偏偏做了,偏偏主動做了。
他圖什麼,眾人大人也許並不知道,但這一切足以叫他們肅然起敬。
看著他那雙清澈純粹的眼睛,誰還能說他是一個庸人!
&下身份尊貴,一人身系劍南三十六州,數百萬軍民的安危,萬萬出不得事。不如此行讓下官代殿下前往,讓下官去冒這個險。」
李瑁越是這樣,眾人的心中的坎兒越是跨不過去,章仇兼瓊竟生出了代替李瑁涉險的想法。
&都局要見的是本王,你去恐怕沒什麼用。」李瑁看了章仇兼瓊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李瑁看著堂下眾人一眼,走下堂去,將章仇兼瓊和許遠拉到一起,輕輕拍了拍他們兩的手臂:「本王駑鈍,資質尋常,對軍略更是一竅不通,在戰場上幫不到什麼忙。劍南的存亡,百姓的安危,一身所系並非本王,而是你們。只要你們在,劍南就在,我大唐的邊關就在。本王走後,無論生死與否,都希望你們能夠守好松州,做好大唐的西南長城,不要辜負本王的期盼與重託。」
&南戰事,就託付二位大人了。」李瑁一臉正色,朝著章仇兼瓊和許遠二人鄭重一拜。
午後的陽光斜射進府衙的正堂,均勻的灑在李瑁的身上,李瑁俊秀的臉龐和挺拔的身軀仿佛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金邊,在眾人的眼中閃閃發光,有著叫人折服的獨特魅力,讓人心生嚮往。
&等絕不負殿下重託,誓與劍南共存亡。」章仇兼瓊和許遠一同領命,心悅誠服地跪拜於地,仿佛在參拜他們的君王。
一種改觀,一種巧妙的角色和心態變化已經在他們之間悄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