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然看著肖綿湖那張不服不忿的臉,心裡也算鬆了口氣,對裴亭山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來接觸,皇帝換將,這個機會不容有失啊。筆神閣 bishenge.com
「若非不想大將軍背罵名」
肖綿湖哼了一聲,後邊的話沒有說出來。
「是啊」
李逍然嘆了口氣,這何嘗不是他擔憂的
他其實很清楚裴亭山就算再跋扈剛愎,再自恃功高,可也不會背上一個弒君謀逆的罪名,那是天下共誅之的大罪,別說他自己一輩子翻不了身,裴家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裴亭山可能希望皇帝死,但不希望自己惹一身腥。
這就難辦。
若裴亭山刀兵不動,怎麼能應付陛下帶的禁軍親衛
指望著他手底下的那些刺客,那些自始至終都留著為了殺皇帝而捨不得用的刺客,也不可能殺穿禁軍直取皇帝人頭,他這些年經營,和南越舊臣勾結,手裡掌握了大量的財富,當然也有大量的死士,這些人多半來自南越。
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有死忠之士,如今南越國廢帝楊玉還憋屈的住在長安城八部巷那個小院子每日抄,這等奇恥大辱,當初那些死忠越臣怎麼能忍之所以忍了這幾年,正是因為李逍然發現了這是個機會,於是派人聯絡那些人,勾結起來暗中支持他,那些南越舊臣當然知道搞不動大寧,但可以搞大寧皇帝,殺了皇帝一樣是報仇。
即便是李逍然那麼想殺了沈冷都不曾動用過這些人,他不是個莽夫也不是個白痴,自然知道事有輕重緩急,知道是什麼大局,而沈冷再怎麼惹人厭也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
皇帝死了,才是天下變。
沈冷死了,什麼都不會變。
然而裴亭山不願意直接動用刀兵,肖綿湖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其實便是裴亭山的態度。
哪有什麼不經意。
「聽聞陛下要赴蓬萊島仙閣為大寧祈福。」
肖綿湖低著頭喝茶「這次東行,陛下也帶著大寧的國師龍虎山的張真人,蓬萊仙閣是道宗聖地,出海要走三十幾里,蓬萊島群大大小小百十個島,唯仙閣島最大,島與島有的相連有的不連,仙閣島是孤島,卻有一架鎖鏈長橋與仙玉島相連,要想直接去仙閣島的話會繞很遠,且暗礁縱橫交錯,大船不敢靠近,小船又不能擋得住風浪,要進仙閣島就先上仙玉島,過一百二十米鐵索橋。」
他說的很細,像是自言自語。
「仙玉島很大,為了陛下安全起見,除了我刀兵負責之外,各縣鎮的廂兵也都會動用起來,以用沿途道路戒備,廂兵,總是會有些紀律散漫之徒。」
他低著頭還在自顧自說著「你們說祈福真的有用嗎」
李逍然道「那畢竟是陛下摯誠愛民之心,不管有用沒用,大寧的子民都會感受到陛下這心意,便足夠了仙閣島險峻,陛下還要冒險上去,百姓們知道了自然會感恩,百姓對陛下感恩,那這祈福真正的作用豈不是已經達到了」
肖綿湖哦了一聲「我還有些要緊事,畢竟今日我當值,就不敢多停留,多謝世子殿下請我這個粗人喝茶,雖然我喝不出這茶好壞,可卻看得出來這是價值不菲的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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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待我厚道,我記心裡了。」
說完之後把東西抱起來,隨便拱手算是道謝告辭。
他戴上帽子下樓而去,李逍然看向荀直「先生以為」
「沒有什麼可以為的,肖綿湖說的自然是機會,可這麼明擺著的機會,難道陛下他自己看不到陛下是什麼人,真以為誰都能把他算計進去嗎」
李逍然有些頹然,他當然知道陛下李承唐是什麼樣的人,他胸中格局之大,世人不可相比,他眼光之准,世人亦不可相比,若他一生不犯錯,與黑武人一戰再定乾坤,那就是大寧有史以來最讓人信服的皇帝,甚至可與開國太祖比肩。
「所以先生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個機會。」
「自然不是。」
荀直道「陛下這次出行,帶禁軍八千,雖然澹臺袁術沒有隨行而是留守長安,可澹臺袁術麾下最強之將夏侯芝領軍,夏侯芝的武藝有多強我只知道,連澹臺都說他如夏侯芝一樣年紀的時候,未必勝得過他,雖然是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