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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並沒有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控制不住,他沒有下令隨他回京的親兵營去搜捕殺手,也沒有拎著刀出去四處找人,他只是安靜的坐在陳冉身邊,安靜的讓人覺得害怕。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詫異,唯有茶爺明白沈冷的心思。
若陳冉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沈冷想陪著他最後一程。
陳冉受傷的消息還沒有敢告訴陳大伯,沈冷安排人回去對陳大伯說有緊急軍務事安排陳冉出門幾天,可這般突兀的去說,老人又那麼敏感,怕是也會有所猜測。
沈冷一直都坐在床邊,一直都握著陳冉的一隻手,而茶爺則一直坐在沈冷身邊,家裡的兩個孩子有珍妃看護倒也不用擔心,她更擔心陳冉更擔心冷子。
陳冉是冷子的兄弟,她很清楚在魚鱗鎮的時候,第一個給了冷子溫暖的人就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這個人,陳冉對於沈冷來說有度重要不言而喻,若陳冉出事,沈冷會是一種什麼反應茶爺連想都不敢想,那會讓冷子瘋掉。
他沒衝動,甚至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因為他想陪著陳冉。
上天多情,所以用陽光雨露滋養大地萬物,不會厚此薄彼。
上天無情,所以總是會帶走一些在乎,每一個人的在乎,亦不會厚此薄彼。
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沈冷就那麼看著陳冉。
「累不累」
沈冷側頭看向茶爺溫柔的笑了笑,這個時候他在茶爺面前還在努力的笑出來。
那嘴角微微的上揚,是多大的努力。
「不累,我去給你打些洗臉水。」
茶爺起身。
沈冷卻搖頭「不用,陪我坐會吧。」
「好。」
茶爺又坐下來,不用說話,也無需說話,只是坐在這陪著他就好。
就在這時候陳冉嗓子裡忽然發出一聲呻吟,緊跟著人就哆嗦了一下,哆嗦的幅度好像還挺大,那個傢伙後背受傷所以是趴在床上的,臉朝著沈冷他們這邊,他哆嗦完了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沈冷和茶爺在面前居然還能笑出來,然後像是回憶起來什麼,再然後臉色猛的一變。
「操蛋。」
他說了兩個字。
雖然看起來臉色還很蒼白,不過應該是沈勝勘的解毒藥有了作用,說話的底氣也並不是很虛弱,操蛋兩個字說的擲地有聲。
「大哥,你先出去一下行嗎」
陳冉看著茶爺說話,臉上竟然有幾分哀求之色。
「啊」
茶爺都愣了,沒想到陳冉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讓她出去一下,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立刻笑著起來「行行行,想去茅廁是吧,讓冷子幫你。」
陳冉嗯了一聲,茶爺隨即起身離開。
陳冉看向沈冷「丟人了。」
「怎麼回事」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片原野,四周一望無際,好像往那邊跑都跑不到盡頭,連一棵樹都沒有,草也都很矮,剛剛過腳面而已。」
「你不是說想去茅廁嗎」
「去過了。」
陳冉臉上浮起淡淡的紅「夢到想去茅廁,媽的一望無際的原野啊,找不到茅廁,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終於看到了一個修建的富麗堂皇的茅廁,宮殿一樣,茅坑都是鑲金邊的,太特麼奢華了,我就忍不住了,解開褲子就好一頓尿啊,尿的那個爽我就瞄著那金邊尿,可用力了,夢裡還在想呢若我滋下來一塊我是撿不撿」
沈冷唉了一聲「我去給你找條褲子」
陳冉努力的維護最後的尊嚴「別告訴我大哥,太特麼丟人了。」
他大哥是茶爺。
沈冷看到陳冉這樣心裡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笑啊,笑著抹去眼角的濕潤「你大爺的還特麼的得伺候你。」
陳冉難為情的笑了笑「這不是意外嗎。」
不多時,沈冷找了一套衣服來給陳冉換上,又把床單被褥都換了,陳冉重新趴下的時候一臉的不好意思,不過看起來氣色倒是越來越好。
「做了好幾個夢。」
他看向沈冷「我這一覺睡了多久」
「一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