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樓。
黃念生看到那麼多人熱情的和方白鹿打招呼,心裡難免有些慌,突然之間心裡多了一份在乎,來的有些讓她猝不及防,可是在乎就是在乎,來了就是來了,她還沒有學會那份熱情,但好在微笑足夠真誠。
迎新樓里一個包房,菜品上齊,方白鹿笑著說道:「怕你一下吃不慣長安這邊的飲食,所以點了一多半是西蜀道那邊的菜,你先試試。」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
黃念生問。
方白鹿點了點頭:「都是。」
黃念生嗯了一聲:「你朋友真多。」
「以後你的朋友也會多起來。」
方白鹿給她夾了菜:「陛下沒有嚇著你吧。」
黃念生搖頭:「沒有。」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似乎是剛才那麼多人圍著她說話被嚇著了,所以這一刻放鬆下來心裡也沒了防備,很隨意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為了這一天我也在準備著,一直準備著。」
方白鹿笑起來:「你也沒那麼傻。」
說完之後楞了一下。
黃念生看著他笑:「其實真的傻,一個人住著的時間久了,難免就會想的更多些,多到許多事完全沒必要去想可想法就是會不由自主的冒出來,連不相干的事都會想到很多,有時候蹲在樹下看著螞蟻都會聯想到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所以又怎麼可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見到陛下?」
她看著桌子上那麼多精緻的菜品:「可從來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好吃的擺在我面前。」
可是她卻發現方白鹿突然沉默下來,所以她眼神里閃過一絲惶恐。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她問。
方白鹿搖了搖頭,努力笑了笑:「沒有,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還沒有做完,不過也不是什麼急事,明天再去也不遲,其實過幾天再去也不遲,韓大人給我的這幾天假,我帶著你把長安走一遍。」
他比劃了一下黃念生的身材:「能鑽過囚車的欄杆,太瘦了,從今天開始,我要讓你胖起來。」
黃念生嗯了一聲,笑容再次變得明媚起來。
這感覺從來都沒有過,真的很好,很好。
與此同時,西疆。
沈冷休息了二十天左右,所以沒有人還能攔著他出門,用他自己的話說再趴下去可能真的要長蘑菇了,黑眼和二本道人寸步不離,想出去走走沒問題,想上城牆都沒問題,想打仗絕對不行。
所以沈冷選擇上城牆,看著也好,看著心裡也稍稍踏實些。
就算這二十幾天的時間看起來他很輕鬆從不提戰事,可他心裡怎麼可能踏實的下來,趴在床上,依稀能聽到城牆那邊傳來的號角聲,他從這號角聲就能判斷出戰事如何,昨天天黑之後號角聲響的有些急,那是召集預備隊上去,所以沈冷確定西域聯軍的進攻開始真正威脅到西甲城了。
登上城牆的時候沈冷才知道戰事竟然慘烈到了這個地步,這二十幾天沒有人和他聊西域人的攻勢,就算他主動問起來也沒人告訴他,所以他只能靠聽來判斷,然而終究還是判斷不了那麼準確。
城牆上一片狼藉,大石頭讓士兵們在城牆上走動都有些艱難,這些天來拋石車對著西甲城狂轟濫炸,如果不是西甲城建造的足夠堅固,若如日郎國的城牆早就已經被安息人的拋石車砸的坍塌下來。
「這麼打不是辦法。」
沈冷看著外面西域人再次集結起來的軍隊,眉頭皺的很深,寧軍的拋石車雖然經過改良,可是沒辦法安裝在城牆上,在城內往外拋射可以對敵人進攻的軍隊有效壓制,然而卻打不到安息人的拋石車,安息人一兵一卒都沒有派上來,卻在城外布置了至少百餘架拋石車,這樣打下去,城破是早晚的事,西疆各衛戰兵都已經到了,然而城外西域人的聯軍在安息人的指揮下戰陣極為嚴整,想衝擊也難。
尤其是那些樓然國的士兵,確切的說是那些樓然國的奴隸,他們沒有把握自己生死的權利,這近百萬人分別被安排著連營外邊和其他西域國家軍隊外圍,里三層外三層,尤其是拋石車陣地前邊,樓然國的軍隊幾乎人擠人的站在那,這種情況下不管是重甲步兵還是輕騎兵,都不可能殺的過去,當數量達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