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一直閉目睡著,身上的疼痛加劇,想叫嚷都做不到。可她聽力格外28清楚,連風颳過窗外樹上的葉子輕微的顫動都能聽得見,她已經分不清她現在這種情況是好是壞了?
她聽到藥愚道人道說,「你這樣耗損修為也不是辦法,非但救不了她,連你自己都要搭進去。她這情況心脈都損了,你自己肯定也明白,我知道你嫌我說話難聽,但這也是實情。你這樣吊著她的命,她反倒痛苦。」
弗恃的手放在長生的額頭上,她動也不動,渾身冰冷,要不是還有一息尚存,真的就跟死了沒兩樣了,「我不該走開的。」
藥愚道人讓他不要太過自責了,「這事我回去仔細想過。越想越覺得古怪。蒼山洞的王真人是因一時氣憤才帶著弟子下山的,難道殺他的人未卜先知就料定了他在那個時辰下山預先埋伏?王真人修為也不低,卻被一招斃命了,反倒是他那些徒弟,身上都是傷痕明顯是還抵擋了一陣,總不至於做師父的修為還比弟子還低吧。還有那紅煙,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裡應外合?」
弗恃幫長生攏了攏被子,「你是說九宮山出了叛徒?」
藥愚也不能確定,這無憑無據的,「是不是我也不敢說,就想著有沒有這種可能,因為是認識的,王真人自然不會多加防備,把蒼山洞的人都殺了。我們都以為這是緋鈺乾的,以為她混進九宮山。所以紅煙一升,全中了調虎離山了。」
「就算真有叛徒,也是他九宮山的家務事。」
「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顧全大局。」跟弗恃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他現在只擔心他的徒弟,也不會管其他了,還不如去找遲鈺長商量。藥愚把這次帶出來的丹藥都留給他,「跟著長生的那個孩子呢?」
藥愚問的是卦燎,弗恃道,「走了。」韋虹瑛有說卦燎說要回東海找他爺爺要仙丹。
藥愚嘆道,「這丫頭年紀輕輕真是可惜。弗恃,你別嫌我囉嗦,你這人太感情用事,你對長生和鹿鳴視如己出,就是這樣我真是擔心你會像緋鈺那樣。」
弗恃瘋瘋癲癲,又是什麼都敢做。他一直認為弗恃在大是大非面前懂得分輕重,可當年,他何嘗不是這麼想緋鈺。
可緋鈺一念之差,就捨棄了本心了。
弗恃道,「我不會因為私心,讓自己的徒弟變成那樣的怪物。」
藥愚聽到他這般保證,倒也稍稍心安些,開門離去。
韋虹瑛走了進來,看著藥愚的臉色擔憂的勸說,「師叔,師妹這我來照看吧,師叔一直耗損修為,該休息了。如果連師叔都倒下了,師妹才更……」
藥愚點點頭,「若是有什麼情況就來喊我。」
長生動彈不得,她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阿銀說只能保住她兩日,可從她昏迷到有意識過去了多久,她都不知道。有可能只昏了幾個時辰,也有可能,所剩無幾了。
她還沒來得及跟師父說,如果她真的有個萬一,不必求什麼落葉歸根,不要讓義父知道就好,能瞞一輩子是最好不過。
韋虹瑛用熱水幫她擦了手腳,把水拿出去倒掉。
長生聽到了腳步聲,不知道是誰又進來了。
那人站在旁邊站了許久才伸手輕柔的撫了她的臉。她聞到那皂角味,除了卦燎,第二個最愛乾淨的應該是司馬鹿鳴了,他家裡人總是定時會送些洗浴的東西上山給他,姜曲告訴她那些都是好東西,就一小塊能換五十斤的大米了。
鹿鳴會把那些分給她和師父,只是師父也就偶爾用。
「我還有話沒有跟師姐說。」他聲音有些抖,長生等著,可司馬鹿鳴也沒具體說他想說什麼,她又沒法開口問。
又過了一會兒,姜曲憐玉都輪流來看她,在她床邊說了很多鼓勵她的話。尤其姜曲,今早想用龜殼占卜,看她是否還有一線生機,沒想到龜殼都裂開了。
長生聽到姜曲重複了很多遍人定勝天。
他們都走後,房內就安靜了,安靜得有點可怕,長生怕忍不住胡思亂想會更可怕,於是在心裡默念起道經,念到一半又聽到有人進來了。
長生想著又是師父師弟麼?
對方揪住她的衣領絲毫不在意她的傷口把她拉了起來,這下長生能確定不是師父他們了,會這麼粗暴的不把她當病人的
第二十章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