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正想著那「東西」會不會進房來時,隔壁的門「砰」的打開了。窗紙一角出現了寶劍尖端那部分的影子,憑空揮了幾下,起起落落一劍一劍卻都是砍在了窗框上。
影子迅速的從窗紙上消失,接著是桌子掀翻,杯碗砸碎還有道士的慘叫。顧長生急忙去開窗想看清外頭的情況如何,手才碰到正方形的框架,木窗便是整個都鬆脫了下來差點沒砸中她的腳,可見剛才隔壁的姑娘有多使勁,只是都沒砍中目標。
這下視線真是暢通無阻了,顧長生看到兩個小道士此時已經是暈倒在地,不知生死。
一股黑氣繞著道長的身體極快的飛著,羅盤已經是被打落,他只能把手中唯一的金錢劍當作護身的工具,左劈右砍的,嘴裡邊喊,「大膽妖孽,還不束手就擒。」
那道黑氣的速度快得像風,連眼睛都沒辦法捕捉它的行跡,上一刻見它出現在左,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已經見他繞到了右。
真是一道氣,還是動作敏捷以至看起來像是一道氣的某種妖怪,就不得而知了。
道長的動作,雜亂無章的更像是驚恐之下為了保命的亂砍一氣,怎麼可能砍得中。果不其然,那道黑氣逮住了時機,直接從道長的手背穿透過去,金錢劍離了手,摔到地上紅繩斷開,銅錢往四處滾。
隔壁的姑娘加入了戰局,卻也只能揮著她寶劍暫時擋一下,她也看不清那東西的動向,可想而知時間一久,定也會和道士一樣敗得難看。
道士的手經已斷,曉得再留在原處定是連命也沒有,棄了他兩個徒弟獨自逃了。
姑娘罵道,「孬種。」又是揮了一劍後,那黑影突然改了方向,像是把弓張到最滿時,鬆手射出的一支利箭,朝著那姑娘的眼睛飛去。
和尚立馬扯下脖子上的念珠,既是看不清那黑影的動向,索性朝那姑娘扔。每一顆佛珠上印有卍字的符號,解做集天下一切吉祥功德,卍字突然射出金光,那黑氣被照到,此消彼長偏了方向,劃破那姑娘的臉頰後向後飛了。
原本一張標緻的臉,如今破了相,姑娘家最珍視容貌了,摸到臉的血後,氣的大聲喊道,「表哥。」
與她一同來的那個少年破窗而出,拔劍出鞘,掌心一推,長劍帶著劍氣從那黑氣中間貫穿,就聽到一聲悲鳴,落下幾滴血來。
那黑氣逃竄進了木芙蓉花叢里,少年收劍,追到木芙蓉花小徑,再不見那黑氣的蹤影,知道是被它逃了,只得把劍插回了他背後的劍鞘里。
隔壁的姑娘捂著臉,看到顧長生傻愣愣的表情,更是來氣。奚子虛就坐在房裡悠閒安然的喝他的茶,壓根沒想過幫忙。她上前罵道,「大夥都出來幫忙了,只有你們主僕見死不救。」
長生心想她不是不想幫,只是她不懂武,手裡更是半件武器也沒有,總不能徒手上前送死,她曉得自己的斤兩,「我打不過那妖怪。」
隔壁姑娘罵,「打不過就不打,這不是貪生怕死是什麼。」
顧長生不否認,她的確不想死,她才從地府千辛萬苦的回來,不想才過了幾日又被抓回去。地府該有地府的規矩,就是在人間,對待逃獄的囚犯,也會加重刑責以示懲戒。她怕被抓回去會上刀山下油鍋。
和尚雙手合十,慈悲道,「想必她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怪不得這小姑娘。」
隔壁姑娘不客氣的罵,「那我不怪她,怪她主子可以了吧。都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候了也不見他出手,不知道是沒本事還是冷血。」
奚子虛笑,「我是受人所託來這裡幫楊老爺的,我與你們非親非故,你們又沒給我任何好處,我幫你們做什麼。」
「你!」那姑娘握緊了手裡的劍,大有要過來找奚子虛大打一場的架勢。
顧長生好心的拼命使眼色,不要了吧,她這個主子根本就不是凡人,怕是一出手就是要見血的,惹怒了他的下場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少年聲音冷峻,不似他年紀該有的老成喊了聲,「如月。」
這一聲倒也十分奏效,至少隔壁的姑娘聽了,雖面上還有不忿,卻也停了步子,沒再往前走。
少年朝著和尚道了謝,又是看了看奚子虛和顧長生這對主僕。
人家說做了鬼五官會變得靈敏,她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