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恃道趕了幾日的路有些疲憊,交代不必為他準備吃食了,似要睡到明日再起。薛家那老頭把茅山眾人安置妥當後折了回來,帶長生和司馬鹿鳴去客房。只要是同門同派的,客房都是連著挨近的分配的,長生也就住到姜曲和憐玉旁邊的房了。
姜曲甜言蜜語道許久不見怪是想念長生,有許多話說,讓她放好了包袱就到院子裡聊。姜曲和憐玉這幾日待在薛家,倒是把薛家裡外摸透了。除了老頭子事先交代過的,薛家當家的院舍不能去之外,其餘的愛去哪去哪。
姜曲問,「卦燎呢?平時不老是屁顛屁顛的跟你後頭的麼。」
長生道,「他回他爺爺那住幾日。」
姜曲左瞧瞧右瞧瞧的,重明神出鬼沒的,總要看清楚了,有些話,總要確定本人沒在附近,他才敢仔細問,「這樣放任著沒事麼?方才見師叔如平時一般吊兒郎當的,沒什麼異常,我底氣也大些,但私下還壓不住擔憂要問的,重明最是記恨,他之前口口聲聲要殺我們,你們就沒什麼對策?」
長生想著能關押住重明的瓶子已經不見了,這樣的寶貝,可遇不可求,碰到一個是她運氣好,碰到第二個還是她運氣好,但這好運估計是到頭了的,所以瓶子才通通都不見了。她也不曉得上哪再去遇上一個一模一樣的。
對策?一直給重明塞銀子,不停的塞不停的塞做緩兵之計,麻痹他的意識,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觀念慢慢潛移默化灌輸給他腦子裡,算不算對策?
司馬鹿鳴平靜道,「走一步是一步吧。」
余箏漣是第一次見重明,並不明白為何姜曲和憐玉為何臉色那麼難看憂心忡忡的,「那人是誰?」
「它是……」憐玉剛要作答,看到一張毫無血色的老臉浮在長生身後,這毫無半點預兆的突然冒出來,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他禮貌的提了建議,「老人家,你下回出現時能不能先出個聲,或者腳步不要放這麼輕也得。」
老頭年紀大了有些健忘,他是特意回頭來跟長生和司馬鹿鳴他們說哪些地方是禁地半步也進不得。
憐玉道,「我們已經跟他們兩說了。」
老頭有些耳背,並不是很嚴重,但有時聲量輕了,或者離他遠了,聲音他就聽不清楚了,「啊?」憐玉反覆的吼了三遍,那老頭才聽明白了,但還是怕姜曲他們交代的有所遺漏,所以還是仔細的說了一遍,薛家的規矩。
其實也沒多少條規矩,總共三條。
第一條就是如姜曲說的,不能擅自亂闖薛家當家的院舍。薛家鍛煉的技藝不外傳,有可能那當家的院舍里藏了許多鍛煉兵器的秘密方法,不許外人進去是怕會被偷學了,這也是情理當中。
第二就是廊上的燈籠戌時就熄了,建議他們若無必要夜裡不要亂走,薛家的宅子大,有許多下人顧不到的死角,若出什麼事就不好了。若真要有什麼事的,他稍後會給每人房裡分兩根蠟燭,這便是戌時過後唯一的照明工具了,夜裡起夜就點蠟燭。
第三就是這幾日或許陸續還會有其他門派的人會來,他算是提前提醒,千萬不要有什麼爭執打鬥,否者若是有見血鬥毆的行為,一律不論名聲威望是高是低是要請出去的。
老頭交代完,佝僂著背要去取蠟燭來分發。
姜曲嘆氣,「這宅子裡沒幾個僕人,卻是清一色的都是男的,連個丫鬟都沒有,我都還幾日沒見過姑娘了,好在長生你來了。」
司馬鹿鳴問,「你見過薛家當家麼?」
姜曲搖頭,「沒有,他一直待在他自己的院舍里,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就快要和他大哥比試,所以在加緊了鍛煉兵器。這個人行事有些怪異,好像都是夜裡幹活,白日睡覺的,跟我們的作息完全是倒過來的。」
余箏漣道,「見不見過都不重要,反正我們只是來做個見證而已。」他們下山時徐清便是有交代過,這是薛家的家事,他們不便插手,所以不管最後是大哥贏了,還是弟弟贏了,他們也就是關完戰就走。「長生,師叔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余箏漣面上嚴肅。
長生是想說的,她覺得一人計長二人計短的,但弗恃不讓說,她上回不過是告訴了藥愚道長,師父就已經是念叨她了。
最總要的是,她感覺師父還不想回崑崙山,該是因為緋鈺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