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
見楚牧出現,眾人相繼起身,躬身一拜。
楚牧稍稍頷首,示意眾人落座,目光隨即定格於屏幕之上。
數不盡的鬼邪匯聚,鬼氣滔天,邪氣翻湧,本是一副混亂邪惡之態,卻明顯可見森嚴秩序覆蓋其中,每一尊鬼邪,都如一尊訓練有素的士卒。
紀律,法度,職司
皆是無比之清晰。
鬼邪大軍之稱呼,無疑是徹徹底底的名副其實。
「將這兩年鬼邪異動的數據都調出來。」
楚牧吩咐一句,操縱設備的一名男子指尖敲動,一行行數據,便浮現於屏幕之上。
從當年的三脊山,在至血月降臨,世界各地鬼邪一次次的襲擊,皆是清晰羅列而出。
而最明顯的變化,莫過於這場鬼邪之潮的爆發,直接將原本散落於世界各地,只憑本能行事的鬼邪,集中在了這個紀律森嚴的秩序之中。
從而開啟了這一次於人盟而言,堪稱又一場浩劫的鬼邪之潮。
一直到他出現,這場鬼邪之潮,才有了又一個明顯的變化。
即從原本分割人盟秩序,到目標明確飛速朝天樞基地而來。
「所以,是察覺到了眾生信念的威脅,才有了這場針對人盟秩序切割摧毀的鬼邪之潮。」
「那這次變化」
注視著那井然有序朝著天樞基地飛速而來的鬼邪之潮,楚牧眉頭緊蹙,思緒飛速流轉。
祂,是察覺到了這股力量的威脅。
祂,也不準備給自己太多反應時間。
信仰…強大且恐怖,同樣也是劇毒!
他若全盤接收這股力量,那就是極致的璀璨,然後便會淪為眾生意志之傀儡,淪為一尊使命在身的「神」!
他若取巧借用這股力量,同樣也避免不了眾生意志的影響。
縱使能按照他的預想,借用這股力量打破血月天地之規則,但他自己,在這磅礴的眾生意志之下,恐怕也難逃心智淪喪的命運。
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從一尊神,到另外一尊神的轉變。
最終的結局,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他若不借用這股力量
那這鬼邪圍城,這浩劫之局,如何度過?
而且,不借用這一股力量,這血月當空的世道,一抹曙光,僅僅只局限於世界之內,如何能做到驅逐世界層次的沉淪?
而且,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你是怕楚某借用這股力量?還是要逼楚某借用這股力量?」
楚牧目光幽幽,儘管沒有任何證據,但此刻,他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幾分不對。
似乎,自墮入此界,他就有種被牽著鼻子走,或者說,他每一次的螳螂捕蟬,似都有黃雀在後。
他立下人盟,布局三脊山,可結果卻是血月橫空,被他封鎖在三脊山的鬼魅邪祟,頃刻間擴散至世界,衍化成如今鬼魅橫行之世。
他點亮一抹曙光,僅僅一年不到,便有了這席捲世界的鬼魅之潮,如今更是在他清醒的第一時間,便毫不猶豫的朝天樞基地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祂,既然察覺到了這股眾生信念的力量存在,也做出了反應。
為何不第一時間至天樞基地?
以鬼潮的規模,以天樞基地的力量,顯然完全不成正比,天樞基地,顯然也不存在任何倖存的可能。
而這眾生信念的核心,不管是意志圖騰,還他這個人,可都在這天樞基地!
直搗黃龍,破滅意志圖騰,直接抹除他的存在,豈不美哉?
而且,春秋兩載,這股眾生信念之力飛速膨脹的血月元年這一整年,祂就沒有察覺?
為何沒有任何反應?漠視著眾生信念之力膨脹?
再者,他的狀態為何,祂難道不清楚?
垂死掙扎,自我封印,有何威脅?
「所以,你是在逼楚某借用這股力量,想要讓楚某陪你於此世徹底沉淪?」
這一刻,楚牧似有明悟,心頭亦是湧現了些許苦
第六百零九章 自以為是,自繭作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