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魔又是一擊落下,偉力依舊,可那烙印於海床之上的神秘圖紋,卻也依舊紋絲不動,不見絲毫損傷。
見狀,真魔猛的看向楚牧,眸中殺意凜冽。
四目對視,楚牧心頭一顫,幾乎只是瞬間,便明白了真魔所想。
他猛的催動法力,身形極速後撤之際,抬手掐訣,隨即猛的一拍在腰間的乾坤袋之上。
隨即,破敗軀體之上,一抹暗黑流光,亦是驟然湧現。
暗黑流光就若流動的液體一般,於胸口顯現,便飛速向四肢乃至頭顱蔓延,轉瞬之間,便形成一具流線形的甲冑,將他這被重創的軀體籠罩其中。
甲冑暗黑,通體遍布若流水涌動般的一道道烙印紋路,背生雙翅,羽翅若刀刃重疊,展翅之間,重疊刀刃緩緩張開,每一柄刃鋒,皆是盡顯森寒鋒銳。
如此戰甲,於他而言,本是雞肋。
他的一身手段,主要是以刀意與真火為核心構築。
兩者都無需戰甲增幅,或者說,戰甲的存在,於真火,刀意也並沒有太大意義。
畢竟,真火之道,他有九龍鎮獄塔可攻可防,有大日真火灼燒一切。
刀意的存在,那更是純粹的攻伐無雙。
換而言之,他自身手段無法解決的強敵,多上一具戰甲,幾尊傀儡,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在長生宗之時,他還是耗費了些許精力,煉製了諸多傀儡,同時也煉製了這尊名為暗月的戰甲。
而之所以有這番看似無用功的準備,究其原因,則也是在於吃一塹,長一智,在於他先前的多次慘痛經歷。
當年在那秘境之中,他甚至是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行動能力喪失之下,完全是聽天由命般的依靠一尊低階偵查傀儡
這種被重創的經歷,於他而言,顯然也不止那一次。
也正是源於這特殊的經歷,故而,這一件輝月戰甲,也極其特殊。
戰甲基於他的人刀合一之術而成,完完全全了除去遁速以外的一切效用。
唯有極致,再極致的遁速。
最最重要的是,這種遁速,是基於傀儡體系而成,不需要他自身法力神識支撐,縱使他徹底喪失行動能力,哪怕意識模糊,也只需要一個念頭,此戰甲,便能帶著他飛行。
而其飛行速度,更是完全不輸他自己全力催動人刀合一之術的遁速。
此刻,輝月戰甲附身,本是被重創頹弱的氣息瞬間被掩蓋,後撤的身形便是驟然加速,若一抹暗黑光芒掠過天穹。
真魔冷笑一聲,袖袍一震,抬手於虛空一點,只聽嗖的一聲,一抹魔氣光芒沒入虛空,下一剎那,竟是如穿越空間般,出現在極速飛掠的楚牧身前。
楚牧心頭一緊,下意識一刀劈下,出乎他的預料,當刀鋒落下,這一縷魔氣竟也如冰雪消融般隨之泯滅。
正當他稍稍鬆一口氣之時,本是極速飛掠的身影,卻是不受控制的突兀驟停。
這時,他才發覺,剛才那一縷看似泯滅的魔氣,已是悄無聲息的遍布戰甲周身,就若蛛網一般蔓延,牢牢將他束縛在這半空之中。
「本座魔傀軍團尚缺一將帥,本還想留你一命,現在看來」
「小友你還是安心上路吧。」
聲音幽幽,真魔轉瞬即至,近在咫尺,楚牧甚至都能清楚看清真魔瞳孔中倒映的自己。
而此刻,那海床之上烙印的圖紋,終是綻放一股濃郁空間波動,煌煌天威似也隨之湧現。
但此刻,終究是晚了一些。
乾枯魔掌悍然落下,前所未有的濃郁死亡氣息,在這一刻,亦是籠罩了楚牧心頭。
或許是人死之前的些許感應,在這一剎那,他這一生,就恍若一抹流光於他眼前閃過。
從他降臨此界,入仙道,至如今
事無巨細,皆在這一抹流光。
楚牧眼神恍惚,再看向這無垠海域,終究難免留念。
他本應該可以走得更遠的
可終究,事與願違。
無窮思緒在這一剎那湧現,再看向那降臨的乾枯魔掌,一切情緒,也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