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原以為度了那劫數後,所得最大好處該是人道氣運,或是天尊賜下的那些神符。
不過此時聽得袁公指教,頓時明悟。
他如今這「萬法不沾諸邪不侵」的妙體,才是真正的大好處。
其他皆是外物,是輔助手段。
靈寶妙體,則是道基,且是最了不得的那一種。
「怪不得,當初我在金霞道場內擇選三法時,師尊曾說;若我選了第三法,度道化大劫時要比其他人輕鬆許多,原來是應在此處。」
「現在看來不止是道化大劫有便利,日後若有機會衝擊劫仙境界,這靈寶妙體也能給些助力。」
「妙極妙極!不虧不虧!」
陶潛心頭嘀咕,面露喜色。
不過很快,他又看回場中。
雖說陶潛用魔頭搗亂,利用這群妖魔邪修的貪念,輕易掀起動亂。
但多數時候,實力仍舊是一切根本。
墳山三魔,本就極強。
如今出手的更是鎮守此地,七邪宗一位重量級長老「九煙上人」。
洞玄圓滿境,還能得袁公稱讚,自是真正的強人。
以一條九彩煙河,輕易擊殺三分之一的烏合之眾,剩餘包括那四尊洞玄境的邪魔散修在內,都被威懾住,不敢再妄動。
若繼續下去,所有寶丹都會被九煙上人拖拽回屍骨塔中。
一場動亂大鬧,這群妖魔邪修只分潤到數十顆寶丹,雖有先前那些寶物、機械彌補,但在群妖群魔的視角中,卻是虧大發了。
只是無奈技不如人,有不敢冒死衝鋒。
「繼續衝殺啊,金沙宗滿門死絕,只余那鐵魔真人、石屍真人兩個,九煙上人雖兇悍卻因煉丹而坐困塔內,奈何不得我們。」
「就是就是,若能破了兩尊洞玄防禦,將那屍骨塔拆了,說不得有大收穫,大機緣。」
「寶丹都被搶回去了,諸位可甘心?大道就在眼前啊。」
「若能趁機殺了九煙上人,必有大好處。」
「說得好,道友帶個頭?」
「道友生得這般醜陋,怎想的如此美好?我衝殺上去,與尋死何異?」
「呵,你自己也知曉啊。」
……
陶潛隱在妖魔群中,聽著這些對話,不由心底冷笑。
這群烏合之眾實則擁有不俗實力,真要是一哄而上,雖然未必能奈何九煙上人,但鐵魔、石屍二人必死無疑,那諸多寶丹應該也能搶回來不少。
只是這般做的代價,是他們再死傷一大半人。
都不是蠢人,都想得到這一點,是以無人願意做衝鋒官兒。
陶潛此刻早已收回了那【蟾神瓦當】,此寶極好用,估摸著他若是將其扔入屍骨塔,也可一擊將那位九煙上人砸個昏厥,便是不能,少不得也能砸他個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再難維持那九彩煙河。
不過為免露出太多痕跡,陶潛不打算這般做。
只瞧了瞧那噁心屍骨塔一眼,心底盤算道:「算算時辰,鍾紫陽與林不覺該是已得手,無聲無息間脫身了。」
誰料他這念頭剛動,正主的傳音便來了。
鍾紫陽的聲音,難得有些急切入耳道:
「林道友,此間生了變數。」
「這七邪神機頗為詭異,竟介於生死之間,看似死物,實則為活物,域外邪靈也,蘊有一絲蒙昧魔性,我觸及其機身後取了些血肉粉塵進行推演,竟意外瞧見大恐怖之景,屍山血海,大淵之膿。」
「此物雖為方士、七邪宗利用,實則也有陰暗心思,分明算是一種域外邪靈,假借方士之手,偷渡進來,我等斷不能由得它在此界內繁衍。」
「林小友正施法,讓靈鬼竊出九煙上人身上一邪符,內里記有新月省內所有『七邪神機』的藏匿處。」
「道友速速也施為,務必再爭取些時間,最好能讓那群妖魔邪修闖入塔中……不必擔心泄了氣機命數,我自有手段替你遮掩了去。」
「嗯?」
聽著這些聲音,陶潛仿佛看到鍾紫陽滿臉的緊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