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界,梁國,荒野山村。
深夜時分,因了骨娘等美艷村婦們的貢獻,巨勝村今晚收穫頗豐。
精壯漢子們點起火把,抬著陶潛等七個趕考的讀書人,在全村老小簇擁下,往村子中心處的供桌祭台去。
祭台有亂石壘成,插著些木樁,繫著一些五顏六色的破布,各處都已包漿,但顯然不是油膩包成的,而是血污、碎肉等物常年侵染而成。
詭異的是,嗅著並不腥臭,倒有一股奇特異香。
一眾村民雖個個有著人族外相,但內在早已非人,異化墮魔,此刻都顯出一些癲狂症狀,圍繞著七個祭品,眸中滿是貪婪饑渴,口中則是念念有詞。
若湊近了聽,便可聽得一些亂七八糟、稀奇古怪的「願望」。
祭神儀式,很快開始。
點燃篝火,燒起香燭,擺好供桌,旋即便見明顯是村長的老頭行出,這老人也不知活了多久,滿身密密麻麻的老人斑,面上只餘一張揉皺了的老皮,一雙眼睛更是渾濁不堪,綠光閃爍。
他上前來盯著陶潛七人,嘿嘿一笑,滿意點點頭。
旋即在幾個成熟少婦伺候下換上花花綠綠衣物,塗好死人妝,手持一枚陶潛瞧來本是異寶,但不知為何失了靈性的鈴鐺,上得祭台開始跳起怪異舞蹈。記住網址
一邊跳,一邊以極其古怪晦澀令人聞著欲嘔的音節喊道:
「屍神在上,巨勝村村長黃養生攜全村村民在此為屍神大人敬奉肉芝,求屍神慷慨,憐憫信眾,再顯聖於我巨勝村。」
「嘛咪嘛咪……」
祭神經文很是詭異,聽來像極發瘋之人的胡亂囈語。
但落入陶潛耳中,卻直接觸發志述,第一道秘辛信息便讓他不由大感緣法之妙。
【正在聆聽《肉芝延壽籙》……此乃大淵後天神魔「玄屍」遺留於此界,散播於界內各國……已學會。】
【此經冊內本有修行之法,已被玄屍刻意剔除,只餘一套獻祭儀軌。】
【學會儀軌者,可將捕捉來的肉芝祭品獻給玄屍,以獲取諸多好處。】
【代價則是不可避免會被玄屍異化源炁所污,變作其麾下眷族,且此過程不可逆轉。】
【因搜神界漸漸破碎,玄屍已不再回應從此界傳出的任何召喚獻祭,免得引發天道意志的反噬得不償失……諸眷族倀奴不知,仍按照儀軌繼續,徒勞無功爾。】
……
「看來我陶潛確與那老殭屍梆子很是有緣,本體當年重生於尋仙縣,得了一部分《玄屍七秘章》才能死而復生,踏足道途。」
「如今我陶魔子降生搜神界,又遇這一冊勞什子《肉芝延壽籙》,沒猜錯的話,只怕也是那七秘章中的某一頁。」
陶潛心頭閃念時,面色也自凝重。
這也好理解,他如今是肉體凡胎,非但沒了那些超凡異力,這身子也扛不住刀劍砍伐,受不得水火侵擾。
眼前危局,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出什麼解法來。
更糟糕的是,那叫什麼黃養生的老畜牲念完經,立時就急匆匆開始獻祭肉芝。
「祭神開始!」
「宰肉芝!」
黃養生一吆喝。
村民隨之集體歡呼,氣氛倒像極年節宰殺牲畜祭祖之時,幾個畸形精壯當先抬著第一位祭品上台,由一個身量最高大隻穿了個兜布的大漢執刀,將洗刷乾淨的第一位「趕考仕子」拖過來。
其被塞了嘴,只可嗚嗚嗚扭動,卻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見得好一條白花花肉身,這滿面生著肉瘤的大漢登時大喜歪嘴,惡臭的口水甩出。
接下來便是殺雞般的景象,很快那台上,供桌上便整齊擺好了祭品。
若是在過去,祭品獻上後,祭台當發生顯聖神跡,會有「屍神」自域外降下投影,賜予巨勝村全體村民諸多好處。
可如今,並無絲毫異象。
不過即便是這樣,村民們也沒有太過失落,反而很是雀躍,拿著鍋碗瓢盆擁擠上前。
負責勾引的一個喚作「春香」的半老徐娘自然算作頭功,被擁在最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