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都是什麼混賬話。淽
將堂堂一尊神魔子嗣吃干抹淨,連塊肉渣都沒留下,還要說一句原湯化原食來占便宜。
也虧了【殘首神君】的魂魄已被帶回靈山去,否則聽得這句,少不得要被氣炸。
認真計較起來,這位刑天子嗣,魔祖新兒,也實在輸得冤枉。
他對上陶潛,本該是碾壓式的戰爭。
可誰讓搜神界內的陶潛,是個不擇手段,能借力就借力的秘魔子呢。
「此番征伐,收穫頗豐啊。」
「怪道那些個狂人強人,皆愛戰爭、掠奪之事,確是令人上癮難忍。」淽
陶潛說話時,也默默感受著體內無比磅礴的法力。
他敢斷言,在法力一道上,非但同階秘魔子他陶大魔子已是無敵,哪怕再擴大到其他道脈,乃至於本尊處,他如今的法力也可稱雄。
同時,他目光灼灼也盯著一眾屬下的行動:梁國上下開動起來,正一點一點將偌大金國吞噬消化,二國化作一國。
更大驚喜則是演天蟲!
往天穹去瞧,這蟲兒體內的蟲絲好似無窮無盡般瘋狂擴張,一點一點鋪陳開來,半月,甚至更短的時間內,就可充斥金國地界。
與這些「好處收穫」相比,從殘首神君體內繳獲的那些法寶、書冊和靈材,便只能算是邊角料了。
當然,這些邊角料若是放在別處,也都是了不得的傳承。淽
思量完這些,陶大魔子眸中神光並未斂去,反而那光亮愈加的熾熱。
他也曉得,此乃貪念。
他雖是秘魔子,但道行法力皆是了不得,若是想將之驅散鎮壓,只在一念之間。
可他偏生沒有這般做,任由貪念如烈火般翻湧,毫不掩飾,澎湃攀升。
若是修道的,煉佛的,走旁門的,無法遏制體內貪慾,即刻就要遭厄,心神混亂,走火入魔。
但他一個修魔的,這變故倒成了契機。
下一刻,就見其隔著大淵諸界,忽而勾連靈寶陶真君心魂,直言相問道:淽
「本魔子聽聞,此世凡修行之事,皆有代價。」
「得利越豐代價越凶,一旦支付不起便要反噬己身,身死道消。」
「確是這般。」
蓬萊海登仙星竅,陶潛陶真君回了魔子身道。
雖是一體,但後者也算獨立身魂,陶潛能隱約猜出這廝意欲何為,但那也是魔子身自己的道途,不好阻止。
而且本就是先前定計,如今只是嘗到了甜頭,再無顧忌罷了。
果然,很快陶大魔子那頗有些肆意的話又傳來:淽
「似本尊你那般慢悠悠修行的路徑,本魔子走不得,也不願走,反而是眼下這種,最合我心性。」
「我欲大肆相借靈山之力,鯨吞周遭諸多神魔子嗣、道脈傳承,肥我身魂,增我道行,代價為何?本尊你尚修了未來佛法,可有教我?」
聽得此言,感受著陶魔子的蠢蠢欲動。
因要鎮壓道魘,被迫枯坐星竅的陶潛不由面色一黑,但還是動用體內佛法異力感應未來。
不多時,桃花總廟內,陶魔子腦海中一道幽幽聲音響起:
「哼,你這廝早有決斷,故意相問來消遣我。」
「你借靈山之力越多,與金蟬子便綁得越死,情劫也就越多……完劫之日,我若來不及孕出那陶佛子來,或是孕出的陶佛子不願代替你去給金蟬子當徒弟,那自然就是你自己去,你那些個姐姐妹妹,也都要被割捨乾淨,唱些『自古多情空餘恨』的酸詞兒。」淽
「此還是輕些的代價,若是重些,你被金蟬子看穿根腳,屆時他攜諸天佛教之威來蓬萊海尋我麻煩,本尊只得斬斷你我心魂聯繫,將你送入靈山,他必要將你煉成傀儡,連個自我都無,說不得比身死道消還要慘。」
說到這裡,陶潛頓了一頓。
其眸中,佛光涌動。
冥冥中時光長河內的某一些片段,竟被生生截過來,映照在陶潛腦海之中。
那是數年後,慈垢孽力發作後搜神界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