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門前,朱瞻基終於來了。
不過看到他身後跟著的侍從太監,楊軒卻是皺了皺眉。
「我們此番最重要的就是趕時間,人越少越好。」
他看著朱瞻基說道。
聞言,朱瞻基想想也是,便回頭對侍從太監們說道:「我與師叔祖先行出發,你們後面再回京。」
聽到這話,侍從太監們欲言又止。
他們若是不跟著,萬一路上遇到危險怎麼辦?
似是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楊軒開口道:「有本侯在,太子的安危你們不必擔憂。」
眾人想想楊軒的武力值,也沒有再擔憂。
只是對著楊軒齊齊行禮:「侯爺,太子殿下的安危就拜託您了!」
「放心。」楊軒隨意答了一聲。
然後便翻身上馬,招呼著朱瞻基,揮動馬鞭,快速消失在了街上。
就在他們出城後不久,斜陽西落,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來。
楊軒和朱瞻基這次主打的就是一個人歇馬不歇,所以就算是夜裡,他們也沒有停止趕路。
京師,乾清宮。
充斥著濃濃的藥味兒。
進出的宮人低著頭,行色匆匆,大氣也不敢出。
所有人都有一種預感,天要崩了。
「陛下,喝藥吧,喝完藥,咱們就能好了。」
張皇后紅著眼眶,舀起一勺藥,放到嘴邊吹了吹,又送到朱高熾嘴邊。
朱高熾倒下的這段時日,她是天天掉眼淚。
因為丈夫朱高熾就是他的天啊!
他雖貴為皇后,可終究是一個女子,又不能干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朝局變化,丈夫朱高熾的病情加重。
現在兒子朱瞻基也不在京師,真的連個靠山都沒有。
「這段日子,你受累了。」朱高熾配合著喝藥,虛弱說道。
「我我不累,只要你能好起來就好。」
張皇后搖搖頭,眼眶濕潤。
「怎麼會不累呢,我知道,我病倒的這段日子,你就沒有怎麼好好休息過。」
朱高熾緩聲說道。
張皇后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抽泣著。
「不哭了,啊!」
「不然不好看了。」
朱高熾抬起手臂,幫媳婦兒輕輕拭去眼角的濕潤。
「嗚嗚你說你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活啊?」
朱高熾的溫柔,擊潰了張皇后心中最後的堅強,她不斷抽泣著,看的朱高熾心疼不已。
「愛妃,不哭,不哭了!」
朱高熾輕聲安慰著。
張皇后也不想哭啊,但她這段日子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她現在需要發泄。
好在發泄了一會兒,她就停了下來。
「陛下,臣妾讓你擔心了。」
她在眼角抹了兩下,道。
「呵呵,無妨,是我的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身體」
「唉~」
朱高熾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但他眼眸之中的自責卻是掩藏不住的。
他讓兒子朱瞻基去金陵,是為了沉澱沉澱的,但才過去了幾個月,也不知道作用大不大。
「我病重的消息現在應該已經傳到了金陵,師叔知道後肯定會帶著瞻基回來。」
朱高熾又道。
就是不知道這一路上會不會平安無事他又在心裡補充。
「國得嘎!國得嘎!」
兩匹快馬在林中疾馳,揚起一陣煙塵。
距離楊軒和朱瞻基離開金陵,已經過去兩天兩夜了。
這一路上,除了在驛站換馬,其他時間,包括吃喝都在馬背上。
如此高強度的趕路,也多虧了朱瞻基年輕,身體的底子好。
楊軒就更不用說了,不吃不喝都可以。
如今,他們已經趕了一半的路程了。
這也多虧了京師到金陵的直道,路面平整,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