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自然知道趙卓君要說什麼,但他不能顯露出來,只是歪頭看著趙卓君,等他下文。
「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趙卓君再度緊張四顧。
長生點了點頭,轉而回到了趙母所在的東廂,趙卓君緊張的關上了房門,然後躊躇踱步,幾番欲言又止。
對於趙卓君的忐忑和緊張長生也能夠理解,做官對他來說只是償還人情,他不但會武功和法術,還懂醫術,有絕技在身,不管去到哪裡都有活路。而趙卓君不但沒有他這一身本領,還有一大家人子人要養,全靠為官的那點俸祿度日過活,而其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可能會砸掉自己的飯碗,也就難怪趙卓君緊張忐忑。
躊躇良久,趙卓君終於鼓起勇氣,「大人,實不相瞞,下官前段時日曾經去過您的祖宅故居。」
「哦?你去過登州?」長生明知故問。
「去過,」趙卓君點頭,「下官是與劉子夫劉大人一同前去的,皇上感念大人實心用事,屢建奇功,有心重賞褒獎,故此委派我們二人前往登州暗中查訪,試圖為大人尋根問祖,找到失散的雙親家人。」 ??
「皇上有心了。」長生嘆了口氣,他之所以嘆氣自然不是因為感動,因為他知道趙卓君說的並不是真話,皇上派他們二人前往登州,並不是為了幫他尋找親人,而是為了深入探查他的底細和來歷。趙卓君擔心說出實情會令他對皇上心生不滿,所以才會撒謊幫皇上圓場,由此可見此人實屬忠臣,而自己處心積慮的算計這樣一個忠臣,頗有逼良為娼的意味,多有不妥。
趙卓君自然不知道長生為何嘆氣,只當他感動皇上對其多有關心,轉而繼續說道,「只可惜我們二人查訪多日卻毫無頭緒,最終只能無功而返。」
長生搖頭說道,「當年我是被王大爺自外面撿回來的,村里人並不知道他自哪裡撿到的我,而今王大爺早已作古,想要為我尋根問祖,談何容易。」
「是啊,」趙卓君也嘆了口氣,轉而小心翼翼的說道,「有這樣一個細節必須告知大人,當日我們二人曾經去過村東的一處山洞,下官自那山洞的石縫之中發現了一片鱗甲,經劉大人辨察,那片鱗甲出自龍蟒之身,而且是一片倒生逆鱗。」
到得這時,長生也只能一裝到底了,「什麼鱗甲?」
「一片手掌大小的鱗片,就嵌在洞口右側的石壁縫隙當中。」趙卓君出言提醒。
長生沒有急於接話,趙卓君繼續說道,「那片鱗甲為黑青色,紋理倒生,乃是一條由蛇蟒所化巨龍的頜下逆鱗。」
「哦?」長生隨口應聲。
趙卓君再道,「大人乃是道門中人,多有見識,想必知道龍有真龍和化龍之分,石縫裡的那片鱗甲並非純色,故此那條失了逆鱗的巨龍應該不是真龍血脈,而是由一條修行了數千年的蛇蟒渡劫所化。」
「此事與我有何關係?」長生歪頭髮問。
趙卓君並不知道長生在明知故問,急切解釋,「但凡天命之人,落難之時多有神物暗中保護,孔聖黃巢皆有類似經歷,大人早年常往那山洞去,而那逆鱗相傳可以感應
巨龍,故此我們斷定大人乃天命之人,並將此事奏報皇上。」
長生沒有接話,趙卓君的說法與張善的說法頗為相似,不過也有出入,那就是趙卓君和劉子夫並不知道那片逆鱗是蛇蟒渡劫化龍之後留下來準備有朝一日報恩還債的,而是誤以為那條由蛇蟒所化的龍屬一直在暗中保護他,這個誤解所帶來的後果非常嚴重,因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想法早已深入人心。
「大人,下官冒死相告,只為有朝一日皇上若是問及此事,大人也能早做準備,從容應對。」趙卓君言語之中不無歉意。
長生點了點頭,「那片龍鱗現在何處?」
「在司天台的庫房。」趙卓君說道。
見長生皺眉歪頭,趙卓君急忙出言解釋,「當日我們曾將那片逆鱗呈與皇上,但皇上並未近觀細看,亦不曾明示如何處置,故此我們二人只能將其帶回司天台入庫收藏。」
長生點頭之後直視趙卓君,「多謝趙大人善意提醒,你的提醒很有必要。我忠心報國,實心用事,免不得多樹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