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生多有氣惱,張墨笑道,「要不你早些回去吧,秋夜清冷,莫要讓餘一久等。」
「我不。」長生撇嘴。
「走吧,走吧,來日方長。」張墨擺手催促。
「來日方長?」長生歪頭壞笑,「嘿嘿,有道理呀。」
張墨出身道門世家,中正光明,超凡脫俗,愣了片刻方才明白長生在故意發壞,曲解成語,亦知道勸他不走了,無奈之下只得抖韁催馬,先行帶路。
長生騎馬跟隨在後,行進之時左顧右盼,眼見前方一處藥鋪正在上板關門,急忙催馬趕去,自馬上扔了一塊兒銀兩與那店主,「藿香,白芷,肉蔻各一兩,細磨混裝,半個時辰之後我回來取,多出的銀兩與你做賞錢。」
張墨看到了長生的舉動,也聽到了他與店主說了什麼,不過她卻並未出言詢問長生為何有此一舉,作為對岐黃之術多有涉獵的道門中人,她自然知道長生所說的三種藥物無一不是藥氣刺鼻。
說是半個時辰,藥鋪店主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長生方才匆匆回返,先前騎乘的馬匹也不見了蹤影。
深更半夜的等了一個多時辰,藥鋪店主早就困的睜不開眼了,不過眼見長生歸來,店主不但無有半點埋怨言語,反倒端茶倒水,笑臉相迎。
店主之所以這般殷勤,可不是因為他心性寬厚,與人為善,而是長生先前多給了賞錢,這些賞錢足能抵他半個月的收入,所有成就大事之人都能體諒他人難處,多給少取,慷慨大方。所有市儈小人都會鑽營算計,斤斤計較,吝嗇付出。
長生自然不會坐下喝茶,抓起那包藥粉便疾行出門,待得店主追出門外,長生已然不見了蹤影。
古人云: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所有人都會受到環境的影響,在某個環境裡待的時間越長,受到的影響就越大,一個時辰下來,長生已是一身的蘭花香氣。
待得長生來到城外見到餘一,身上的蘭花香氣早已被藿香等藥物遮掩,餘一只道他臨行之前不曾約定回返時間,亦不曾騎乘坐騎,故此前來等候接迎。
餘一只有深藍靈氣,體內靈氣儲量不多,由於沒有楊開隨行,亦不得在短時間內補充靈氣,故此只能先將長生送回長安,自己則暫留洛陽,等待靈
氣自行恢復。
回到長安時發現只有釋玄明一人留在府中,楊開和大頭的氣息則出現在了西城的夜市,長安作為大唐的都城,三更時分正是城裡最熱鬧的時候。
便是知道二人在哪兒,長生亦不曾前去尋找,不管做什麼都要勞逸結合,好不容易放鬆幾日,由得他們去吧。
由於多有勞累,回到王府長生便洗漱睡下了,次日清晨起床時發現餘一和楊開已經回來了,都在各自房中,釋玄明也在府里,只有大頭的那枚銅符還在西城。
長生對長安很是熟悉,自然知道大頭所在的位置是煙花柳巷,不過就算知道,他也裝不知道,只因大頭雖然是個侏儒,卻也是個男人。
長生一直不喜歡上朝,醒來之後便獨自自房中吃過早飯,隨後取出那本大荒異聞錄,繼續翻看尋找,此番出去可不能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跑,動身之前必須定下要去的那些地方,並根據這些地方所在的區域和位置定下移動的具體路線。
卯時,餘一來了,先前長生命她帶慕容峰去吏部領受差事,事情她已經辦妥了,慕容峰已經跑去掖庭當差去了。
聽得餘一講說,長生隨口問道,「你感覺此人會不會給咱們惹出禍來?」
餘一想了想,出言答道,「難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此人心術不正,洗心革面終是不能,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想必能夠收斂一段時間。」
長生點了點頭,「難得清閒,去看看你師妹,不用擔心靈符會暴露你的行蹤,你是出家人,去庵堂很正常,咱們的俸祿都在王府的賬上,需要銀錢就去賬房支取。」
餘一點頭起身,告退離去。
辰時,大頭來了,換了一身衣裳,他來也是報告差事的,此前長生曾命他將府中所存銀兩取出發往北斗宮,由於府中存銀都是馬槽大小的巨大銀錠,發運也很是便利,昨天傍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