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並不知道張墨身上為什麼會有蘭花香氣,但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就是這股蘭花香氣是來自張墨自身而不是來自外部環境或是衣物薰香,因為不管張墨在哪兒,也不管她穿什麼樣的衣服,身上都會有淡淡的蘭花香氣。
心中疑惑,便深吸聞嗅,沒有,不知為什麼,張墨今天身上的確沒有那股特殊的蘭花香氣。
長生說有事情要請教,張墨便看著他等他說話,見他遲遲不開口,便出言催促,「什麼事?但說無妨。」
龍脈圖譜一事關係重大,長生心中存疑,便沒有提及此事,而是臨時換了另外一個問題,「師叔,我最近研習上清法術,那請神上身…」
不等長生說完,張墨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正所謂大道無形,法術的研習每個人都有不同心得,難能借鑑旁通,需要自己參悟揣摩。」
長生原本只是心中疑惑,聽得張墨言語,心中的疑惑變成了疑心,他開始懷疑眼前的張墨不是本人。
便是起了疑心,長生也未曾顯露聲色,「是是是,師叔言之有理,對了師叔,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不用麻煩,來時的路上我已經吃過了。」張墨搖頭過後端起茶杯呡了口茶。
看到張墨端杯喝茶的動作,長生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因為張墨端杯喝水的動作與之前並無不同。
「師叔,新軍的軍需我已經調撥下去了,」長生說道,「只不過國庫空虛,錢糧不足,既定半年的軍需戶部只能拿出三個月,剩下那些我會儘快想辦法。」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真是難為你了,」張墨隨口說道,「眼下新軍已經招募完成,你的兩個師兄占據了舒州等地,你要有心理準備,朝廷很可能會讓新組建的新軍去收復這幾處城池。」
聽張墨這般說,長生疑心盡去,閉目搖頭,長長嘆氣。
「近段時間長安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張墨問道。
這是張墨第二次問出類似的問題了,長生有心說出龍脈地圖一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前些天我將城裡的暗香樓給抄了,得了八百多萬兩銀子。」
「倪晨伊呢,她去了西域之後給你來過書信不曾?」張墨又問。
長生原本已經不再懷疑張墨的身份了,但聽她這般說,心裡又開始起疑,因為倪晨伊是有道籍的人,張墨身為師叔,很少直呼其姓名,喊她三伊子的時候居多。
「沒有,」長生搖頭說道,「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張墨隨口說道,「倪家對你還是不錯的,臨走之前將所有產業都留給了你。」
「是啊,」長生點了點頭,「對了師叔,當日我送他們西去,你和師伯動身南下,咱們自十字路口相遇,你塞給她的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呀?」
「一部經書,留作紀念。」張墨說道。
張墨此言一出,長生瞬時毛骨悚然,當日他們兩伙人的確在城裡相遇,但張墨並沒有給倪晨伊任何東西,他是故意這麼問,以此確認張墨的身份,而張墨的回答直接證實了眼前的張墨並不是張墨本人。
有了之前被鼠妖寐過的經歷,長生在第一時間懷疑眼前的張墨是妖物幻化,因為張墨出現時天已經黑了,而妖邪鬼魅通常在夜裡出沒。
長生緊張心悸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通過此人先前所說的話不難看出,此人對他和張墨的情況很是了解,不但知道他和李中庸陳立秋是師兄弟,甚至連張墨的言行舉止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即便已經發現了對方的破綻,長生卻沒有急於拆穿對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有個動機,對方假冒張墨接近他是冒了很大風險的,他想弄清楚對方為什麼要假扮張墨。
為了確認對方是不是妖物幻化,長生端起茶壺為其倒茶,轉而將茶杯遞了過去,借著此人伸手接納之時有意無意的碰了碰她的手指,只是微微碰觸便確定此人確是活人,並非妖物幻化。
既然不是妖物,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易容術。
將茶杯遞給此人之後,長生離座站起,「師叔,你等會兒,我讓他們去買點果子回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