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千萬別這麼說,實則我也沒做什麼。」
「你領到銀兩了不曾?」長生問道。
大頭拍了拍鼓鼓的腰囊,裡面傳來銀兩聲響,「給了,給了,倪家是何許人也,富甲天下,言出必行,怎會痛惜這點小錢。」
雖然明知大頭在趁機溜須拍馬,倪晨伊仍然對此人多了幾分親近,轉頭沖不遠處的丫鬟說道,「回去取兩錠金子答謝這位英雄。」
丫鬟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大頭連連擺手,轉而不無尷尬的沖二人說道,「無功受祿,得了這二百兩我已經慚愧非常了,豈能無恥再受?」
大頭說話之時,門口傳來了丫鬟的聲音,「老爺,夫人。」
聽得丫鬟說話,倪晨伊轉身離開,「你們說話,我先去見我爹。」
大頭頗懂禮數,知道長生馬上要去見倪倬,也不磨蹭耽擱,急切說道,「道長自便,我先走了,我就住在城南客棧,您若是有什麼差遣,可去那裡尋我哈。」
言罷,不等長生接話轉身就走,長生出言挽留,他也不停步,邁開小腿兒匆匆離去。
此時倪倬已經來到門外,長生只得收回視線,轉身往大門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倪倬,倪倬本人與他想像的大不相同,在他的想像當中倪倬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年男子,衣著華貴,圓臉微胖,但事實上倪倬很是年輕,也就四十五六,身形不胖,臉也不圓,個頭中等偏上,略微偏瘦,面目俊朗,身上穿的也不是綾羅綢緞,而是一席紋理非常細密的藍色麻衣。
此時倪晨伊正在與倪倬說話,見長生走向門口,父女二人同時回頭,微笑等候。
倪倬不但是大唐首富,還是欽封國公,此番親迎出門,乃是對長生極高的尊重,長生自然知道這一點,快步上前,稽首深揖,「無量天尊,拜見大人。」
眼見長生沖倪倬行的不但是道門禮節,還以大人相稱,
倪晨伊多有不滿,不過長生用了一個拜字,貌似也不是太過生分。
「免禮,免禮,」倪倬微笑伸手,微微托扶,待長生直身,微笑開口,「小女先前曾經多次與我提起過你,我只當她情竇初開,自惑迷眼,未曾想她雖然年少卻獨具慧眼,九州千山識良玉,五湖四海辨蛟龍,甚得我心哪。」
聽得倪倬言語,長生好生惶恐,「大人過譽了。」
「走,回家說話。」倪倬牽著他的手引帶入門。
長生此前一直在低著頭,待得邁過倪府高大門檻方才發現門內站著七個女子,這七個女子年紀大小不等,站在最南面的女子最為年長,當在不惑上下,最北面的女子最為年輕,約有二十五六。
見到這七人的瞬間,長生就知道她們是倪倬的妻妾,倒不是倪晨伊先前曾經說過她父親有三妻四妾,也不是因為這七個女子都是國色天香,而是她們身上都有同一種東西,雍容典雅,富貴從容。
此番是倪晨伊負責引見,果真是倪倬的七位妻妾,七人俱以『道長』相稱,長生以『夫人,二夫人…』回禮。
逐一回禮的同時長生心中既緊張又感動,家主親自出迎已是莫大尊重,家主攜所有妻妾同時出迎,這怕是連皇上都不曾享有的待遇,要知道這時候的婦人是不見外人的,夫人隨主人同時出迎,等同認可他的身份。
倪家不愧是豪門大家,禮數周全,進退有度,換成尋常人家,這時候怕是早就淺薄急切的改了稱呼,又喊女婿又喊爹了。
打過照面之後,七位夫人各回自己的院落,三人繼續往北走,倪倬有國公身份,故此倪府是五進院落,正廳位於五進正中。
沒走多遠遇到了先前的丫鬟,丫鬟手裡拿著個沉甸甸的小布包,裡面想必是兩錠黃金。
此時大頭已經走了,倪晨伊便喊住了丫鬟,沒有讓她往府外去。
正廳很大,四面牆壁上懸掛著大量字畫,正北有兩張寬大座椅,座椅正中是一張長達九尺的茶案,左右兩側各有十二張寬大座椅,座椅與座椅之間都有木幾茶案。
進入正廳之後,倪倬並沒有將長生請至西側上首的客位,自己也沒坐東側上首的主位,而是自東側十二張座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