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慢慢地出現了細小的雪花。
雷劈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將這些小雪花接在手心裡,細細觀察。
雷劈知道,就目前情況來看,一場大雪在所難免。越是大雪,越是來得寂然無聲。
現在還不能知道這雪要下多久,但是每逢下雪,部落里成群的牛羊馬之類的牲口,都要面臨一場考驗。
雖然雷劈來自沙漠,他並沒有多少有關草原下雪的親身體驗,但他聽雅美說過一些往年草原過冬的事情,例如前幾年冬天的一場大雪,羊群被冰雪覆蓋,人們需要用工具才能將一些羊群從冰雪中挖出來,可見雪下得多麼大。
雷劈在心中開始祈禱,盼著酋長京長能夠早點回到部落里來。
已經半年多過去了,京長風卻沒有任何音信。
部落中京長風酋長所任命的唯一一個大將軍艾爾肯,此刻不知道在部落中哪一個女人的氈房內快活呢?不知道他會不會為了部落的事情,而輾轉反側?
雷劈想到此處,不禁將目光投向遠方,投向京長風離開時的北方,久久沉默。
他多麼希望此刻,遠方有一個黑點向著赤狼部落而來!
可是很遺憾,沒有。
那麼,艾爾肯是否像雷劈所想,是在某一個女人的熱被窩裡呢?
恰恰相反,艾爾肯卻是因為在昨晚上喝醉了酒,蜷縮在自家的氈房裡,連床都沒有上,就睡著了。
此刻,他正鼾聲連連。其實,氈房內的氣溫已經很低了,他卻依然處於夢中。
難道他對杯中物有著強烈的痴迷?並不是的。他是為自己不得眾人的理解而難過傷心。
因為艾爾肯利用欺騙的手段,殺死了赤星特人中的分裂分子沙旦,他發現部落中的幾乎所有人,包括童令姬在內,都對她產生了看法!
他的本意是為了維護部落的完整,但是卻得不到眾人的理解和支持,這讓他感到十分鬱悶。
昨天晚上,他一邊自己喝著悶酒,一邊期待著京長風能夠早點回來,好讓自己卸去重擔!
因為從近些時期,艾爾肯已經從部落中人們的目光里,讀出了對他的冷漠和敷衍。一些相好的女人,也不再主動邀請他到自己的綻放里去一度春、宵,就是很明顯的證據。
雖然在以前,自己也像很久很久以前傳說中的草原大帝格斯力汗那樣,將自己的種子種在了自己部落的很多女人的身體之內,甚至有些已經瓜熟蒂落,現在正被抱在懷裡,吮吸著甜蜜的乳汁。但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卻再也不能親近他們的母親了。
艾爾肯越想越悲傷,越感覺到自己的無助。他有心向童令姬解釋一下,希望這個昔日同為奴僕的小妹,曾經差一點就成為妻子的女人,能夠理解他的心境。但是童令姬已經明顯地開始疏遠自己,連話也不肯多說一句,這尤其讓他感到難過。
除了與酒相伴,就是和那些小孩子們打交道了。唯一令他欣慰的是,這些孩子們中,大狼小狼兄弟兩個,目前在所有孩子之中,表現得像模像樣,無論是騎馬、射箭,還是摔跤、砍殺等方面,都表現出色;還有拉西,雖然年齡不大,但卻異常勇敢,就像他自己一刻也不離身的大獒一個德行,一言不合就張口咬人——沙旦就是死在了它尖利的牙齒之下。
當時的大獒黑焰在咬死了沙旦之後,在拉西的授意下迅速逃跑了,但是過了幾天之後,它又悄悄地回到了拉西的身邊。部落里的人們,哪個不知道大獒的厲害,人人都想殺死這個凶獸,但卻都沒有真正作出行動的。就連沙旦的女人見到了大獒和拉西,雖然恨之入骨,卻也無可奈何。
拉西也知道部落中人們對自己的黑焰的敵意,所以他很小心地將黑焰帶在自己身邊,儘量避免到部落中去招搖。
除了拉西之外,還有一個孩子也堪造就,那就是哈皮。哈皮在訓練時,雖然不甚賣力,但卻頭腦靈活,手腳勤快,很有自己的影子。
艾爾肯想起這些孩子,雖然有所安慰,但是,比起自己內心的失落來,兩者還是無法抵消。於是,他自然而然地端起了酒杯。而當眾人都已經從夢中醒來,開始一天的勞作的時候,他卻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又過了一會兒,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