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斜陽輕飄飄地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一動不動了。
倪子洋張大了嘴巴,從未想過能從她的嘴裡聽到這麼好聽的話!
她叫他傻瓜,說那麼喜歡他,不捨得傷害他!
倪子洋黑亮的眸子輕顫了一下,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瑩光,這兩日她對他表現出的種種回應,都讓他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
「陽陽?」
他啞聲喚著,抬手一點點擦去她額頭的汗漬,瞧著她蒼白的面色,滿是心疼。
「嗯。」她閉著眼輕哼著,淡淡道:「這會兒好些了,讓我安靜的躺一會兒。」
倪子洋想要給她倒杯熱水,可是她卻緊緊抓著他的一隻大手放在胸前,說什麼也不撒手。
他微微起身,又跌坐了回去,看著她。
她依舊閉著眼,卻將他的大手抱的更緊了,漂亮的小眉頭淡淡皺著,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倪子洋~不要走,陪著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傾身上前,絲毫不嫌棄她滿面的汗漬,細密地吻著她的面頰:「好!」
溫暖的燈光,就這樣烘托出一份寂靜相守的溫馨。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顧斜陽睡透了,公寓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倪子洋抬眸望著門口的方向,就聽見細碎焦急的腳步聲並不止一個人。
很快,夏清璃出現在臥室門口,她的目光首先關切地落在顧斜陽側躺的身軀上。
大步進來之後,她扭頭看著管家:「書渺,快點看看!」
何書渺本是百年老藥堂的嫡代傳人,家族世代行醫,祖上還有好幾位在宮廷里做御醫,一些世代相傳的扎針手法非常精妙,卻不足為外人道。因為哥哥繼承了家業,成了老藥堂的當家人,他便成了名門貴族裡最想要引入自家的私人醫生。
想當年,倪光赫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何書渺收為大管家。近些年來,倪家人個個身強體壯,倪光赫也是鶴髮童顏,這些何書渺都功不可沒。
何書渺點點頭,剛要過去,倪子洋便趕緊起身讓開位置。
何書渺將就診箱放在一邊,從裡面取出脈枕,先拉過了顧斜陽的手,手心仰面輕輕擱在了脈枕上,再將自己的手指緩緩放在她的皓腕上,凝神靜聽。
時光一下子靜謐了起來。
夏清璃有些焦急,煩躁地四下張望的時候,瞥見了牆角處丟下的床單,大步上前將其拾起。
床單上一片渾濁帶血的污漬印入眼帘,夏清璃忍不住蹙眉:「子洋,你也真是,太胡鬧了!斜陽身體不方便,你還。。。唉!」
夏清璃氣的把床單一丟,心疼地看著床上的小人。
兒子血氣方剛的,連兒媳婦例假了都不肯放過她!
這樣下去,斜陽的身體早晚會垮掉,那樣還要怎麼生出健康的寶寶?
倪子洋聽見母親的責備,一言不發。
濃濃的自責已經滿滿地漾在他的眸光里,滲入了心裡。
何書渺坐著,手指在顧斜陽的脈搏上細微地挪動了一下,又靜靜聽著。
他忽然抬起自己的雙手,從就診箱裡取出了銀針,小心翼翼地在顧斜陽的手背穴位上扎了幾針。
因為技藝高超,又或者顧斜陽真的太累了,何書渺幾針下去,顧斜陽都沒有醒來。
倪子洋不放心:「她痛經很厲害,這要怎麼辦?」
何書渺眸光轉了轉,道:「我幫她扎針止疼了,她這會兒應該會睡的舒服些。」
說完,他起身,看著夏清璃:「夫人,咱們外邊說話吧,讓三少奶奶好好休息。」
「好。」夏清璃看著顧斜陽憔悴的樣子,轉身的一瞬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倪子洋看著他們都出去說了,他小心翼翼地給顧斜陽掖好被子,也跟著出去了。
大廳里。
何書渺看著夏清璃道:「三少奶奶的脈象有點奇怪。我建議,讓她臥床休息兩天,觀察一下。」
聞言,夏清璃跟倪子洋都覺得很詫異,不就是個痛經嗎,怎麼還能很奇怪?
夏清璃當即道:「什麼意思?」
倪子洋凝眉靜聽。
何書渺溫潤如玉的面頰閃過一絲鄭重,道:「女子經期脈象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