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所在的廂房,牆壁外圍種滿了翠綠的竹子,偶有幾片竹葉枯黃蕭瑟,卻也抵擋不住那蒼勁挺拔的意境。
倪子洋趕到的時候,只有倪子意一人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小和尚泡了一壺茶送來,放在方几上,見到倪子洋也過來,當即多拿了個杯子,於倪子意跟倪子洋面前各倒了一杯,微笑著:「主持在跟弟子們一起做早課,還請稍等片刻。」
知道是跟寺里結了善緣的大施主們,小和尚的語氣也溫和許多。
「無妨,我們耐心等等便是。」倪子洋笑著,一手抱著小月牙,一手端起青瓷杯嘗了口怡人的清茶,斂了下眉,這茶味好清香。
倪子意沒想到弟弟會來,眸光閃爍不定地瞧著他:「你抽的什麼簽?」
倪子洋笑了:「跟你一樣。」
倪子意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卻也沒有表露出什麼情緒來。他在殿上為了讓木槿安心,是撒了謊的。不知道倪子洋的簽是真的可以讓人安心,還是與他一樣撒了謊的。
兄弟倆品著清茗,自斟自飲,一壺茶水快要見底了,主持這才回來。
倪子意忽而拔地而起道:「我現在外頭等你,你抱著孩子出來不方便,讓主持先幫你解簽文吧。」
說完,倪子意直接退了出去,還給他們關上了房門。
隔著門板,倪子洋還聽見了倪子意走開的腳步聲。
心中甚至疑惑,他從未想過要瞞著大哥解說簽文,可是大哥的怪異卻讓他詫異了。回過頭看著眉目慈善的主持,他笑著將自己的簽遞上:「我是替我早產的女兒求的。就是我懷裡這個。」
主持拿過竹籤,看了眼上面的編號,找來一本青皮的手抄稿,細細查起來,笑著道:「天地變通萬物全,森羅萬象皆精彩。女嫁男婚喜偎然,恰如平地一聲雷。」
主持說完,拾起毛筆在信箋上落下一行行漂亮的小楷,將這幾句簽文寫了下來,遞給了倪子洋:「這是上上籤,施主的女兒是個有福之人,終其一生都會比被人活得更加精彩絢爛,未來的夫君更是人中之龍,這是個大富大貴的命。」
「哦?」倪子洋笑了,瞥了眼懷中的小月牙,有瞧了眼手裡的簽文,剛要告辭,又聽主持道:「可否告知這位小施主的生辰八字?」
倪子洋笑了,將小月牙的生日說出,主持對照了農曆表,嚴格按照倪子洋說的出生時刻來,查了小月牙的命盤,眸光一亮,又是一笑:「看來這孩子的早產也是天意,她八字對應的命盤主顯富貴,或許到了**,可以找活佛參詳出一二。貧僧學識淺薄,無法堪破小施主富貴的程度。」
「借您吉言!」
當倪子洋笑著抱著小月牙走出廂房的時候,遠遠看見倪子意站在竹林前發呆。他笑了聲:「大哥,主持等著你進去呢。」
倪子意一愣,點點頭,轉身朝著廂房而去。
走了兩步就頓住,看著倪子洋,倪子意很認真地問了句:「子洋,你信這個嗎?」
倪子洋看著大哥認真的神情,想了想,又道:「不知道。不過,不是有句話叫做:信則有,不信則無?」
倪子意點點頭,捏緊了手裡的竹籤,一邊往前走,一邊道:「你們都在前面等我吧!」
倪子意的簽文里寫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中午時分,大家在寺里用了精緻的齋飯,這才與主持道別,眾人按部就班地上車,車隊如同來時一樣,緩緩沿著蜿蜒的盤山公路而下。
等到車隊開到市中心的時候,孩子們都東倒西歪地睡著了,各自分手,車隊再呈兩路朝著清璃苑與驕陽居而去。
因為將近年關,所以現在的酒店酒席都不好訂。
尤其是倪家小孫女的百日宴,少說也有百來桌,除了碩大的豪華大廳之外,更需要很多精緻高端的小包間招待重要的貴賓。
而祈星大酒店是洛家的產業,自家親戚的關係在,不用白不用,所以這一點根本不成問題。
下午的時候,陽陽她們都睡了,倪子洋拉著湛東,小心翼翼地到了書房,房門一關,一開口就是:「你跟輕輕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證也領了好一陣子了,該辦的事情,還是早點辦了吧。」
湛東沒想到倪子洋拉著自己過來是說這個,心裡感謝對方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