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好像對我很不滿!」程名振心裡一驚,暗自思量。全\本/小\說/網還沒等琢磨明白自己今天究竟做錯了什麼事兒,李老酒的哭聲已經在屋子中天如喪考妣般響了起來,「老神仙吶,您可給我做主啊。那些財寶,那些財寶全被別人搶去了。您的那份、程兄弟的那份還有我的那份,他們半點兒也沒給我留下。我沒日沒夜地挖大坑,沒日沒夜地挖大坑,好不容易將洞口挖得能進人了……」
「誰搶的,是張金稱麾下的嘍囉麼?」老瞎子如同換了個人般,安坐於胡床之上,不怒而威。
這種官威程名振在林縣令身上也曾感覺到過。只是後者身上的威嚴與師父比起來,如同螢火蟲見了日光,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勉強壓制住內心深處的驚詫,他屏住呼吸仔細聽李老酒的回應。但聞對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道,「不是,不是程兄弟的手下。程兄弟的手下知道我在牢獄裡邊沒刁難程兄弟,所以也沒太為難我。是另外一夥黑衣人,個個都蒙著臉!」
「腰間還扎了一條青色的緞帶吧?!」仿佛已經料到會如此般,老瞎子不容置疑地追問。
李老酒被嚇了一跳,轉念想想對方是鐵嘴神算,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抹了把鼻涕,低聲回應:「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個個都凶神惡煞般。我已經放棄抵抗了,他們還追著打。好在程兄弟的人聞訊趕來,才讓我藉機揀了一條命!」
「早就說過,叫你不要太貪。你命中沒那麼大的富貴,多了反而招禍!」老瞎子抬抬手,淡然評論。仿佛失去的僅僅是幾個銅板,根本不值得投入太多關注般。
「可,可您老那份,程兄弟那份……」李老酒找不到人撐腰,大失所望。瞪著通紅的眼睛嘀咕。
老瞎子笑著搖頭,「你去吧。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再幫你找個其他財路。這筆錢註定不該你得,失去了它,對你來說反而是福!」
「可,可是……」李老酒很不甘心。但想到此刻手裡已經沒任何把柄可以要挾程名振派嘍囉替自己張目,只好咽了口吐沫,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孩子的病好些了?」老瞎子笑著追問。
「好些了!」李老酒沒想到對方不關心萬貫橫財,反而關心自己的兒子。心中的怨氣稍稍減了幾分,低聲回應。
「記得多抱著他曬曬太陽。陽光乃萬物生發之本,最是驅邪!」點點頭,老瞎子繼續吩咐。「你趕快回去吧,天冷。家裡人都替你擔著心呢!人命總比錢重要。」
「謝謝老神仙點化!」李老酒若有所悟,再度躬身施禮。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段瞎子搖了搖頭,又輕輕嘆氣。斜眼掃了一下程名振,想說些什麼,卻又自己忍住了。從柜子中抽出一本書,斜倚在胡床上細細品讀。
如此一來,程名振心裡愈發惶恐。低著頭站在師父身邊,大氣竟也不敢出半口。老瞎子見他滿臉可憐樣,忍不住放下書本,笑著問道:「裝什麼熊。剛才意氣指使的威風勁兒哪裡去了?算計人的感覺很好麼?是不是覺得很快意?」
「弟子,弟子知道錯了,請師父責罰!」在程名振心裡,這個剛剛認識沒多久的師父就像父親一般,無論如何都不敢頂撞。只盼著對方氣消了,別再那麼冷淡的苛待自己。
「你錯在哪裡了?」段瞎子笑著搖頭,「你根本不會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如果師父指出來,弟子肯定知道,肯定改過!」雖然心裡很茫然,程名振卻陪著笑臉討好。
「你啊!」段瞎子收起笑容,看著他的眼睛追問,「你恨這些人是不是?恨他們恩將仇報,沒有半點兒良心。所以讓他們全死光了才痛快,為此不惜賠上全城老幼的性命?」
「弟子,弟子……」程名振不敢與師父的目光相接,低下頭替自己申辯,「弟子已經告訴張金稱,讓他儘量別傷害百姓了。弟子跟他這個結拜兄弟是假的,他這次既然殺到館陶縣門口了,沒有不入城的理由!」
「所以,你就借他的手為你報仇。大丈夫恩怨分明,倒也不算什麼錯?至於那些管不了的事情,且裝作看不到就行!」老瞎子的目光如炬,烤得程名振只想逃避。
他在酒宴後寫給張金稱的那封信,的確只起到讓張金稱順利入城的作用。上過一次當的張金稱不會被同樣的理由騙第二
第一章冬至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