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用這麼客氣。」
有句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話她還是聽過的。
「常小姐救了我的命,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伺候你是應該的。」
「舉手之勞而已,並非什麼大恩大德。」常寧見他走路一瘸一拐,問道:「你腿又怎麼回事?」
苟富貴拍了大腿一巴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真是沒用,去溪邊刷個鍋,居然將腳扭了,不過常小姐放心,我會好好學習做家務的。」
見他躍躍欲試,常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倒也不用如此努力。」
寒洺淵顛得險些將鍋扔出去,恨得咬牙切齒。
他怎麼就沒發現這苟富貴這麼狗,茶藝一絕呀!
飯還沒上桌,院門口便有人揚聲大喊:「常家妹子,你在不在!」
常寧放下水杯迎了出去,見是村里牛嬸兒,連忙笑著回應:「牛嬸兒,我在的,有什麼事兒嗎?」
牛嬸兒手裡提著一件發黑的衣服,臉上怒意未消:「妹子,村里那條小溪是咱們洗衣服的地兒,你家在上游,可不能往溪水裡倒埋汰玩意兒啊,這不是缺德嘛!」
常寧心虛的看了一眼那鋥光瓦亮的鍋底,稍微偏了偏身子將它擋住。
「牛嬸兒,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以後一定注意。」
「看你們兩兄妹生活也不容易,就不為難你們了,下不為例啊!」
常寧賠著笑臉:「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見牛嬸兒要走,常寧拿了把菜就追了出去,「牛嬸兒,這是剛摘回來的小白菜,您拿回去嘗嘗。」
「這怎麼好意思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個村兒的,您就收下吧,就當給您賠罪了。」
牛嬸兒欲拒還迎的推脫了兩下,還是接了下來。
「那我就不客氣,你們可記著嬸兒的話啊!」
「記著記著,一定記著。」
「那我就先走了。」
「牛嬸兒慢走!」
等送走了牛嬸兒,常寧陰沉著一張臉回到房間裡,即使隔著好幾米都能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
「苟富貴!」
「在!」
躲在門後的苟富貴立刻跪在常寧面前,半點沒要「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尊嚴。
「你要再給我惹禍,就給我搬出去住!」
「常小姐,我再也不敢了,你別趕我走!」
苟富貴眼淚縱橫,認錯態度相當誠懇,常寧當下就有些心軟。
苟富貴扯起袖子抹淚,露出一截滿是鞭傷的手臂,傷口凝成血痂,看著格外猙獰。
綠茶的手段不僅對男人有用,對女人同樣有效。
若說剛剛常寧有些心軟,這會兒已經檢討起自己是不是太過刻薄。
原本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寒洺淵,瞅著事件發展不如人意,立刻端著菜進去。
「阿寧彆氣了,先吃飯吧!」
常寧看到苟富貴一眼,悶悶道:「你也起來吧,先吃飯。」
苟富貴微微扯起一抹酸澀的笑意,撐著桌腿站了起來,「多謝常小姐。」
為了方便苟富貴吃飯,常寧將桌子抬到了板床邊兒上,苟富貴坐床上,她和寒洺淵依舊坐那條長板凳。
中午寒洺淵炒了個辣椒炒肉,蒸了幾個饃饃,再炒了一盤青菜。
肉是常寧買的五花肉,只是肥肉多瘦肉少,畢竟便宜。
苟富貴用筷子加了一片舉在半空,透過光線能看見肥肉的地方油滋滋、白亮亮的。
突然回想起曾經一餐三十二道美味佳肴的奢華,還有京城如意軒最有名的舞姬作陪,有感而發:「這肉我家以前養的狗都不吃」
正塞了一塊肉進嘴裡的常寧突然停止了咀嚼。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原本趴在地上睡覺的嗷嗚豎了豎耳朵,立刻用前腿扒拉著苟富貴,張嘴吐出舌頭,一臉期待的等著苟富貴扔出那片肉。
它是狼崽子,狗不吃,它吃!
苟富貴僵硬的扯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