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肩頭的推力和槍聲的巨響,讓她對這種新型武器的威力感到震驚。她相信,如果這種武器能在戰場上使用,對那些毫無準備的敵人來說,定會帶來難以預料的破壞效果。
梁青雲的眼眸緊緊鎖定在那些仿若戰場上的士兵般排列整齊的稻草人身上。她心中的詫異,如同被秋風掃過的湖面,掀起了層層波瀾。方才李安那拙劣的槍法竟然奏效,一聲槍響,一具稻草人便飲恨倒下。然而,梁青雲的槍雖同樣打響,火花四濺,為何那排稻草人卻紋絲不動,巋然不倒?這疑問讓她的眉宇間緊蹙,如烏雲密布的天際。
這時,李安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順著梁青雲的目光望去,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這笑聲刺入梁青雲的耳膜,讓她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得意。儘管她是初次觸槍,但馬背上的箭術卻是駕輕就熟。眼下的局面,只能說明她未曾擊中目標。這個想法讓她的面頰染上了羞澀的紅霞,她是神箭手,哪怕百步之遙,也信手拈來。
然而,就在這個不肖子的面前,自己竟然失手,她的心頭湧起了一絲羞惱:「笑什麼笑!給朕把靶子一一扛回來!」她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陛下,此事若是別人,倒也罷了,但於你,這不免太過了。」李安的話帶著幾分戲謔,卻也透露出一絲無奈。
梁青雲的嘴角描繪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得意,她輕聲回應:「正是如此,朕今日便要讓你嘗嘗被打擊的滋味,你又能如何?」
在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面前,李安知道,唯有比她更加任性才是上策。然而,此刻顯然不是鬥氣的時候。畢竟,身為天子,他的舉止自有千斤重,一旦逾矩,必然招來非議。
李安的內心泛起了一陣不易察覺的波瀾。他本能地想要發作,可又知曉自己的處境,只得將那逐漸膨脹的憤怒壓制在心底的最深處。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就像是每一步都在踏過內心的傲氣與無奈。他來到了稻草人群立之地,卻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難以抉擇的局面。
環視四周,那些稻草人屹立在夕陽的餘暉中,仿佛一排守衛在沉默的見證者。李安的目光細緻地在每一根稻草人之間游移,尋找著一個他也不確定的答案。但是,連一絲彈痕都沒有的稻草人,似乎在嘲笑他的無功而返。
就在李安陷入困境,腦海中盤算著種種脫困的可能時,梁青雲不耐煩的聲音穿透了夕陽的寧靜,如同一道突兀的閃電劃破了他的思緒。「小李子,你在那兒拖拖拉拉的作甚?還不速速將稻草靶子給朕搬歸前來?」
李安無奈的苦笑,那笑里藏著他所有的尷尬和辯解。他轉過身去,朝著梁青雲的方向,無力地攤開了雙手:「陛下,您這下可把臣弄得左右為難了。臣的確是不明白,到底應搬哪個回去。陛下的箭矢,似乎並未與稻草人有過任何親密的接觸啊。」
話音未落,一時間,原本還算寧靜的空氣中,仿佛凝結了幾分尷尬。梁青雲的臉色瞬間如同晚霞般緋紅,她不可置信且羞憤地環顧四周,竟有些惱羞成怒。這場中觀者眾多,李安的直言不諱,無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戳了她的軟肋。
梁青雲勉強壓抑著心頭的憤懣,聲音中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怒氣:「羅嗦何須,朕命你搬,便將它們統統搬回來,概不容缺。」
李安聽罷,心中一凜,他清楚這是赤裸裸的報復。然而,他也知梁青雲口是心非,這番話中更多的是無奈之下的權宜之計。
梁青雲雖口中不甘示弱要求將所有靶子搬至眼前,卻不自禁地腳步輕移,向著場中央的長線緩緩前進。她的聲音響亮而王者:「退下,朕要親眼驗證,朕乃神射之主,怎得一靶未中。」
話雖如此,梁青雲的目光卻在稻草人群中巡遊,像是偵察兵探查敵情。但轉瞬即逝的希望破滅了,一靶未中的現實讓她的面子掛不住,尷尬如潮水般湧來。
她將手中的火銃草率地還給了李安,語氣中帶著無奈的責怪:「你這玩意兒研製的還遠不夠成熟。朕未射中,並不是朕的技藝有欠,而是你的這發明尚需精進。」
李安聽罷,只能苦笑,心裡卻在嘀咕:這真是怪罪天無二日,而不反省己之不足!「呵呵,那不如臣再為陛下演示一番?」他試圖用輕鬆的口吻緩解尷尬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