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橙子先生打算請陳姐吃飯時——
「嘿嘿。」
李清寧的父親拿起棋子往棋盤上一拍,「將軍!」
「哎?」
他的得意學生恍然回神一樣,看著棋盤,手指頭左右指了指,「還真死了。」
學生抬起頭,「老師下棋越來越厲害了。」
李父搖了搖頭,「是你心不在棋盤上」,話雖如此,他還挺得意。
因為結婚早的緣故,李父的年紀還不大,五十歲生日還有幾個月才過,現在正是男人越老越香的極致。等五十歲一過,這越來越吃香就要慢慢打折扣咯,所以男人,就得保養。
他拿起枸杞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學生收拾棋子兒,沒說話。
李父側耳聽了聽樓上琴聲,漸停,嚼了嚼枸杞,「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委屈?」
學生收拾棋的手停了一下,默默地說:「嫌疑人九次供認自己是兇手,但沒有一次說出兇器所在,兇案現場也有搏鬥的痕跡,有第三人存在的痕跡——」
他滿腹委屈。
就因為女方承認自己殺了人,家裡又有錢;死者家屬在法院磕頭請他判女方死刑;而最終結果是無罪釋放,死者家屬哭訴,然後輿論的火就煽起來。
現在網絡上全集火到了他身上。
這案子其實挺簡單的,從女方十三次供訴,九次認罪和四次無罪辯解就看的出來,女方因為男方英俊,不顧男方有家室,倆人長期保持著不正當男女關係。然後,一天不正當的時候,遇到了賊,搏鬥時男方中刀死了,賊跑了——
現在女方認罪供訴,可能想殉情,也可能沒臉見家人和死者家屬了。
這都是他毫無證據的猜測,他也不知道女方怎麼想的,但案犯現場的血跡分布狀態、搏鬥痕跡,門窗的破壞讓這個案子事實很清楚。
但——
言無刀鋒,卻能殺人。
就一個小縣城,這麼大的新聞,能在一天之內在小縣城刮三遍。
他受不了,就請假帶著家人來看望老師了。
「您說這事,我上哪兒說理去,這姑娘也是,愛上有婦之夫就不正常了,這腦迴路,我——」
李父看著棋盤,下起了棋,「我開始也替你委屈,後來我看了個劇本,我想明白了。你看這象棋,兵憑什麼只能往前拱;象憑什麼只能走田,還飛不到對面去。馬為啥非得走日。將和帥也有話說,我決定輸贏,怎麼就非得在這格子裡轉悠,誰都委屈。」
就像劇本里,出租車司機推了兒子,兒子離家出走,他委屈,他就覺得案中兒子不對,是殺人兇手;賣冰棍的小販,他委屈,他不在乎誰是兇手,但誰讓他不自在,他跟著罵誰。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
李父話題一轉,「我也委屈,我好好一個閨女就讓一小子拐跑了,我還不能敲他腦袋。」
說罷這話,李父回頭問他愛人:「老婆,咱中午吃什麼?」
李母心情很好:「鱔絲面吧。」
「好嘞。」
李父答應一聲,在愛人離開後,壓低聲音:「這劇本我女婿專門寫來巴結我的,嘖——」
一個「嘖」,把自己地位凸顯出來。
李父繼續下棋,「你待會兒看看劇本就知道了,對了,秘不外傳啊,還有電影上映了,記得去補票!這小子有點兒本事,寫的真好,不止長的比你好看,看問題也比你透徹多了,」
學生:
學生壓低聲音:「您接受這女婿了?」
李清寧結婚這事兒挺突然的,學生當時還特意打電話恭喜老師了,誰知道老師在電話里氣急敗壞,自家閨女好端端讓一頭豬給拱了,別讓他逮住,逮住非敲他腦袋。
「聲音那么小幹什麼!」
李父啪的一拍棋子,壓低聲音:「不然還能怎麼辦。」
他說那番話是因為有人在身邊。
其實他敲不敲的,有什麼用,這閨女打小就不聽他的。
何況這小子還不錯,有點兒才華。
《東方快車謀殺案》他看了,雖然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