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認為,鑄造一道博大精深,任何一位鑄造師都不可能囊括所有,有所精通,必有所捨棄。」
「前人古法不可輕棄,但吾輩亦當繼往開來,在前人基礎之上再創新高。」
「一味的學習前人古法自不可取,但完全摒棄前人之法,也是有失偏頗,二者相結合,方能為鑄造一道再創輝煌。」
陸威說完這番話,又偷偷看了一眼陳鶴元的反應。
卻見陳鶴元怔怔的站在那裡,神情變得很是肅然。
難道我陳鶴元一直以來的想法真的錯了?
前人古法能流傳至今,或許真的有其存在的價值?
而自己一味的追求創新,難道真的是太過極端了?
兩者結合,才是正確的道路嗎?
陳鶴元有些迷茫了,作為一個堅信自己理念這麼多年的鑄造師,他第一次對自己這麼多年的理念產生了懷疑。
一時間,陳鶴元陷入了深思之中,心裡頭不斷琢磨著陸威說的這番話。
陸威心裡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這隨口說出來的話能不能把這陳鶴元忽悠住。
實際上這番話也不算是忽悠,陸威想的就是不得罪陳鶴元,但也不能完全順著陳鶴元,說了一番似是而非卻又好像很有道理的話。
陳鶴元與宋成風乃是鑄造一道的理念之爭,陳鶴元想聽的必然是與他的理念相同的話。
但陸威絕對不能說偏向任何一方的話。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左右逢源說起來簡單,真要是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番難度。
「想不到你如此年輕,卻又如此的見識,讓老夫頗感意外。」
沉默良久,陳鶴元才緩緩開口,言語之間竟然是對陸威有了一絲讚賞。
陸威見狀,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這番話還是起作用了。
「我曾聽聞,你的鑄造之術來源於家學傳承?」
陸威連忙回答:「弟子這點微末道行確實是得自家學。」
陳鶴元嗯了一聲:「你這般年紀能有三階鑄造師的水準,確實是十分難得,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拜老夫為師?」
陸威一聽就愣了。
啥玩意?拜你為師?
這麼突然的嗎?
我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怎麼就莫名其妙要拜師了?
見陸威一副傻眼的樣子,陳鶴元覺得有些好笑。
「怎麼?老夫好歹也是五階鑄造師,玄天宗除了宋成風那老兒之外沒有其他鑄造師能與老夫相比,莫非你覺得老夫不夠做你的師傅?」陳鶴元故意板起一張臉說道。
陸威連連擺手:「不不不!能拜長老為師自然是天大的幸事,只是…」
說到這裡陸威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若沒有宋成風舉薦他加入兵武殿的事情,那陸威必然是滿心歡喜的拜陳鶴元為師了。
開玩笑,能有一位主事長老當師傅,這是多少外院弟子做夢都想發生的事情。
若真的拜師陳鶴元,自己等於是抱上了一顆參天大樹,日後在玄天宗幾乎可以說是高枕無憂了。
可陸威不能輕易拜師,他領受過宋成風的恩惠,在所有兵武殿弟子眼裡,他陸威都是屬於宋成風這一派系的人。
若是陸威拜了陳鶴元為師,那第一個要滅了他的人就是宋成風了。
這是絕對不能做的事情。
陸威不想得罪陳鶴元,也不想對宋成風忘恩負義。
所以陳鶴元提出的拜師,等於是把陸威架在火上烤,讓陸威左右為難。
「他奶奶的,還以為這老狐狸被我忽悠住了,沒想到還是要對付我,著實可惡。」
陸威心裡暗罵,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能讓自己置身於不敗之地,卻還是被這陳鶴元擺了一道,瞬間就讓陸威陷入了兩難境地。
陸威畢竟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就憑他區區的三言兩語,想要讓一個堅信自己理念幾十年的鑄造師就動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陳鶴元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他也不可能坐在兵武殿主事長老位置上這麼多年,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
對於陳鶴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