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璜恐懼極了。
他自己也知道,這一次自己攤上了多大的麻煩,連頭上的鮮血都不敢擦拭。
爬伏在地上,整個人都恨不得要鑽到地裡面去。
「侄兒一直小心看護,距離糧草半里地之內,都不允許有火焰出現……
這時候,忽然間起了那樣大的火,一定是有居心叵測之人,過去專門點的火……」
「可曾抓到人,知道是什麼人點的火?」
董璜趴在地上,咽下一大口唾沫:「侄、侄兒不知,發、發現的時候,火焰就已經不小了,只、只顧著救火了……」
哪怕是已經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了,董卓此時氣的還是想要再給自己這大侄子來上一下狠的。
只是看到這傢伙,這副悽慘模樣,終究還是沒有下去手。
「文優,你那裡可有什麼線索?」
董卓看到李儒匆匆而來,就將注意力從董璜身上,轉移到了李儒身上。
李儒搖了搖頭:「不曾有什麼線索,當時乃是深夜,守備自然會有些鬆懈。
關中四周緊要之處,都有兵馬把守,關中之人,又都知道這些糧食干係又多大。
知道這些糧草不是岳父大人用的,而是為了賑濟百姓用的。
從尋常百姓,到官員大臣,都應該不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之事才對。
那些守衛的兵馬,也都知道這個事情。
再加上這樣長的時間下來,都不曾出事,守備也就有些鬆懈了……
按照我的推斷,關中之內,會冒這樣大的風險,對這些糧草下手的人,應該不會有才對。
至於關外的那些人,現在一個個都是在那裡野心勃勃的各種爭奪廝殺,有空來到咱們關中這裡。
插上一腳的,也不應該有才對……
但現在,這些糧草就是這樣燒著了……」
李儒這一番的分析下來,等於沒有解決任何實質性的問題。
事情該怎麼樣,就還是怎麼樣。
董卓倒是沒有因此而對李儒吹鬍子瞪眼的表示不滿。
因為他所思慮的事情,與李儒所說的,都差不多。
「岳父大人,查短屯那裡失火,糧草被燒需要去做,但有些事情,也一樣需要做,非常迫切。」
李儒話鋒一轉開口說道。
「如今這樣多的糧草被燒毀,對於我們來說,是一筆極大的損失。
被安置下的九十多萬的百姓,有超過一半的人,都指望著這些糧食活命。
現在這些糧食被燒毀的不剩下什麼了。
再等上六天,就又到了給這些在民屯之中勞作的人,按照做工多少,分發糧食了。
如果不將這事情處理好,關中剛剛安定下來的局面,將會蕩然無存!
這些百姓,也很容易就會發生動亂。
皇宮的修建、郿塢的修建,以及鄭國渠、龍首渠這些水渠的修繕,也一樣會受到影響!
許多都會被迫停工!
追查元兇,追究責任,需要去做,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
但是,安撫百姓,解決這一事情所帶來的影響,平安渡過危機,也一樣需要去做。
而且,還是當務之急。」
聽到李儒這樣時候,董卓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在得知了短屯那裡發生大火,諸多糧草都被燒毀之後,董卓整人都被怒火給填滿了。
一心想著找出元兇,將其三族都給誅了,如此方才解心中之恨。
卻忽略其餘一些方面的事情。
這時候被李儒這樣一提醒,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
「事情確實如同文優你所言,這些麻煩事情,確實需要解決,文優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董卓開口詢問。
二人這樣一問一答,直接就是將趴在地上的地上,模樣很是悽慘的董璜給忽略了。
董璜也樂得自己被忽略。
這是他這個時候,最想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