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林之瑤神色自若,低頭道:「李長老明鑑,弟子所言句句屬實!」
李長老聞言,一縷鬍鬚,陷入了沉思。
羅元傑雖然驕橫跋扈,但料他也不敢公然侮辱雲逸太上長老,八成應該是陸塵胡說八道。
本來看到陸塵沒死,羅元傑此舉也不過是傷了兩個外門弟子的丹田,此事也不算大。
羅元傑是王元身邊的紅人,執法堂剛抓了王岳,這個節骨眼上,若連羅元傑也一併抓到執法堂,必然會引來王元的不滿。
既如此,就沒必要嚴懲羅元傑了,只需略施懲戒給他點教訓即可。
可現在蹦出來個宗主親傳,一口咬定羅元傑侮辱雲逸長老。
莫非,此事真如陸塵所說?
倘若羅元傑當真膽大包天,那麼,即便是開罪王元,我也必須狠狠懲處他一番!
想到這,李長老目光灼灼,緊盯林之瑤,試圖窺見其內心。
見林之瑤面不改色,李長老眯了眯眼睛。
「李長老,我絕沒有說過雲逸太上長老的壞話,李長老明鑑啊!」
李長老聞聲轉頭,看向被眾人環繞的羅元傑。只見羅元傑一臉惶恐,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畢竟,欺壓外門弟子被抓也就是減少月俸,最多不過罰去面壁思過,而侮辱太上長老這事如果被坐實,搞不好要被廢除一身修為再逐出宗門。
李長老環顧四周,「還有誰看到了羅元傑的行為?有誰可以作證?」
然而,四周一片寂靜,過了許久也無人應聲。
「李長老,你不用再問了,他們即使聽到,也不會出來作證的。」林之瑤低聲道。
「哦?此話怎講?」李長老疑惑地問道。
「羅元傑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弟子們都深知他的為人,他們都怕得罪羅元傑,怕他事後報復。所以,才不敢站出來說話。」
李長老聽聞,點了點頭,「倒是有些道理,那你為何敢站出來指證?」
林之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悲愴,指指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一個弟子,聲音哽咽道:
「此人,是與我一起長大的髮小同鄉,他家境貧寒,父家中僅靠一間破舊的豆腐坊維持生計,他的雙親父母,每日凌黎明即起,推磨煮漿,不辭辛勞,只為換取些許碎銀,供他踏上修仙之路。」
「我見過他父母的手,那雙手被冷水浸泡得發白脫皮,卻從未有怨言。每每相見,總是以笑容掩飾疲憊,鼓勵他勤奮習武,期待有朝一日能被青雲宗挑中,出人頭地。」
「幸而他也不曾辜負這份期望,日復一日,苦練不輟,終於成功通過考核,拜入青雲宗門下。」
林之瑤深吸一口氣,眼眶已然濕潤:
「然而,命運何其不公。為了籌集那兩塊下品靈石,他的父母不惜變賣家產,甚至將最後的居所也典當出去。就在他離家求道的那一天,雙親因長期的勞累和生活的重壓,雙雙離世!」
說到此處,林之瑤的雙眼通紅,指著羅元傑怒道:
「就在方才,僅僅因為他在人後低語幾句,羅元傑便殘忍地踏碎了他的丹田,任他如何求饒都無用,直接斷送了他的仙路!」
「此等殘忍行徑,我若坐視不理,他在九泉之下的父母又怎能安息!
林之瑤的話,猶如一顆石子,落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新晉弟子中,出身顯赫家族的寥寥無幾,大多數都是來自平凡之家。
林之瑤所說的情景,仿佛是一面鏡子,映射出他們自己家庭的影子。
她口中那間破舊的豆腐坊、那雙被冷水浸泡的發白的手、以及那位期盼兒子出人頭地的老母,這些場景,又何嘗不是自己家裡的縮影?
父母在田間地頭辛勤勞作,為了籌集開啟測靈陣的花費而四處奔波,而他們自身,亦是不分晝夜地勤奮修煉,不斷錘鍊自己的肉身與心神。
家中傾盡所有才籌得兩塊下品靈石,得以獲得踏上這修仙之路的機會,自己的勤學苦練才得以超越他人。
非但要有天賦和後天不懈努力,更需家人全力支持,他們方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