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鄭繼榮這一幅熱情親近的模樣,弗蘭克沒有任何的表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別處。
「哈哈.」
見這洋人故意冷淡自己,鄭繼榮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笑吟吟地走到他身邊,舉起桌上的洋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弗蘭克先生,中途發生了點事耽誤了些時間,我先自罰一杯。」
話畢,鄭繼榮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弗蘭克瞥了鄭繼榮一眼,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淡淡說道:「我這兩天聽過你的名字不少次,你的能力不小,竟然能說服陸月生和黃金貴將三鑫公司轉讓給你。」
作為早期來華的嚶國人,弗蘭克在上海灘生活多年,有著一口非常熟練的上海話。
鄭繼榮聽到後笑著回道:「我也只是順勢而為罷了,說起來以三鑫公司的體量和遍布南邊的銷售渠道,只拿來賣鴉片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弗蘭克聽到後神色一冷,作為三鑫最大的鴉片供應商,這些年裡他通過給陸月生供應海外運來的煙土,積累了億萬的身家,他既是三鑫公司在租界的保護傘,也是最大的受益人。
現在鄭繼榮竟然說不賣鴉片了,他怎麼可能忍受的了。
「鄭先生,如果你是來找我重新分配股份和商議供貨價格的話,我很樂意一直陪你聊下下,但你要只是為了通知我以後三鑫不賣鴉片,那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說完,他掐滅手中的菸頭便準備直接離開。
這年頭的上海灘,像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並且手裡還有著鴉片貨源的大人物,毫不誇張的說,想跟他合作的人從這裡排到了北平。
是三鑫公司離不開他,並非他離不開三鑫。
沒了他,一個專營煙土的公司能不能在租界繼續經營下去都是個問題。
「看來弗蘭克先生是誤會我了」,見這傢伙一言不合就要離開,鄭繼榮連忙開口道:「雖說三鑫改名華盛後便不會再做賣鴉片的活,可這並不代表我們不再需要主席你。」
他摟著弗蘭克的肩膀,笑吟吟地將這洋鬼子重新摁回位置上,然後繼續講道:「話說回來,以弗蘭克先生你在租界的地位,隨便做點生意都能夠發大財,又何必去做走私鴉片的活呢。」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份合同,遞到弗蘭克面前,指著它認真道:「我華盛公司除了董事會外,另設立一個監事會,只要簽了這份合同,您就是我們監事會的主席,監督董事會和經理層的運作,保證股東的資金安全、監督公司日常運營和管理。」
「而您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只需要掛個名即可。」
弗蘭克聽完他的話,拿起桌上的合同翻看了幾頁,整篇合同中英版本一式兩份,他一目十行地大致看了一遍後,直接不屑地將它甩在了茶几上。
「我聽說伱雖然是嗨幫頭子,但卻在海外留洋多年,看樣子你在外面學會了不少東西」,他指著合同不屑一顧道:「拿一個空有名頭卻無實權的職位來糊弄我,你以為我是外面的那幫土包子嗎?!」
鄭繼榮聞言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弗蘭克先生你貴為公共租界議會副主席,能讓先生你在公司掛個名我就心滿意足了,哪還好意思給你安排那些工作繁累的職位。」
「當然,我鄭繼榮也絕非是那種空手套白狼的人」,緊接著,他朝這洋鬼子身前湊了湊,豎起一根指頭承諾道:「只要先生你能答應,以後公司任何受益我都可以抽出一成給你!並且我可以口頭應諾你永遠擁有華盛公司的三成乾股,每個季度都能參與額外的分紅。」
「乾股?」
好像聽到了笑話一般,弗蘭克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朝他笑問道:「也就是說,我把名頭借給你,只能拿幾成的乾股,連實股都沒有?」
與實股不同,乾股只能參與一定比例的分紅,對公司沒有任何的決策權和投票權。
雖說以他的身份,這樣更容易的撈好處,可是一見到鄭繼榮這一幅小氣摳搜的樣子,弗蘭克便忍不住暗暗不爽。
如今上海灘的所有租界洋人里,權利地位比他高的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自己給他當公司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