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虎此戰,又少了一隻耳朵,血流滿臉,面目甚是猙獰難看。
走過來,朝譚若鳳大吼了一聲:「石語嫣跑往哪個方向了?」
楊少華訕訕地走到另一旁去了。
譚若鳳冷冷地說道:「石語嫣向北方向跑了,你去追呀!快呀!還傻愣什麼?」
收刀入鞘,坐在草地上。
已經知道楊小虎被林銳之閹成太監了,心裡就更加瞧不起楊小虎了。
楊小虎剛才看到楊少華摟著譚若鳳飛出客棧,不由心頭醋起,沒事找事,怒罵一句:「死賤貨!哼!」又想想自己與譚若鳳夫妻一場,有其名卻無其實,便抬腳朝譚若鳳踹去。
不料提起腳來,自己卻心頭一陣發疼,倒跌在草地上。
後腦勺著地,磕得楊小虎後腦「轟」的一聲響,暈死過去。
牛鎮武驚叫一聲:「虎子!」
急躍過去,扶楊小虎起來,為楊小虎包紮止血。
月亮掛在山頂上空,像雲朵一樣蒼白。
譚若鳳看著倒下的楊小虎,也不過去扶楊小虎,眼噙淚水,心冷如冰。
現在,譚若鳳只是出來混熱鬧的。
潛伏在熊家莊的大半年裡,譚若鳳也偷聽到楊少華和葉佩敬的一些對話。
知道楊少華並非真心愛她的,是為了譚家的錢。
幸好,譚若鳳從小接觸的各路英雄多,見多識廣。
所以,譚若鳳每次見楊少華時,總是穿著好幾條褲子,穿著厚厚的衣服。
總是讓楊少華不能得手。
現在,譚若鳳要利用楊少華,報復楊少華,也報復楊小虎。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卑鄙無恥之徒,石馬莊怎麼會被錦衣衛所毀?
父親怎麼會慘死在錦衣衛的繡春刀下?
嘿嘿!
我武力不濟,那就用計吧。
好計策一樣可以殺人,一樣可以報仇。
月夜下,上演著一幕慘劇。
楊鋒和魯得出等人負傷,西北武林中人也傷亡慘重。
此時,眾多西北武林中人跑出廢墟,有的坐在草地上,有的為傷者療傷,有的在清點人數,算算本門派又死了多少人。
有的年輕人心頭竊喜,感覺死了那麼多師兄弟真好!
以後,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與自己爭奪掌門人之位了。
北宮博沉重地罵了一聲:「姥姥的,又讓這幫狗賊跑了。」
一邊接受徒弟為他包紮療傷,一邊坐在地上除鞋,一邊單手直撓腳板。
梁木沒有參戰,因為他被林銳之閹成了太監,褲檔里很疼,但把握時機,挑撥離間地說道:「難怪石飛揚想稱霸武林,明教江南分舵的匪徒的武功還真不賴。魯得出這樣的猛將,竟然能為石匪所用,真是不可思議。」
聶志純隨聲附和地說道:「武諸葛言之有理。」
之前,聶志純流落街頭,被梁木所救,自然心向梁木。
此時,生棍門三名重傷的弟子醒來,向著倒塌的客棧大廳,哀號痛哭。
他們的師父莫不言慘死無聲,葬身於廢墟里。
無真子走到這三人面前,說道:「血海深仇,一定要報。三位施主如果願意,貧道願收你們為徒。」生棍門的弟子又哭又拜,紛紛跪倒在無真子面前,說道:「謝謝道長!不!師父在上,徒兒給你磕頭了。」有其師必有其徒,個個都很卑鄙無恥,師父剛死,就拜別人為師了。
夜風陣陣,草木獵獵作響。
眾人起身,為死難者默哀。
何必多折劍發誓:「此仇不報,枉為武林正士!」
明明為了錢,卻也自稱武林正士。
全真教弟子典範滿臉霧霾,掩埋了死去的徒弟。
又咆哮如雷地罵道:「抓到石語嫣,老子先和她生一百個小孩!」
夜色頓黯,月亮羞怯怯地隱入了雲端。
北宮博在朱賢真的攙扶下,來到了熊百通身前,說道:「熊老哥,下一步如何行動?」
熊百通歪脖斜視,嘆了口氣,說道:「唉!明天再議吧,先安慰一下令狐掌門。」
話是如此,心裡卻暗道:令狐湛的武功不在老夫之下,他追著石語嫣出來,沒有打幾招呀?
這麼快就被石語嫣傷了嗎?
對令狐湛甚是懷疑。
朱賢真說道:「等鍾幫主回來,咱們請他再發綠林令,號令天下武林中人,誅殺明教匪徒。」
熊百通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麼定了。」
為了徒兒楊少華對譚若鳳的承諾,熊百通不出山也不行。
月亮全隱入了雲端,夜幕像是一塊黑色的遮羞布。
除了獵獵風聲,便是西北武林中人的均勻的呼吸聲。
他們各留本派一名弟子守夜。
其他人全躺在地上睡著了。
京都。
寧靜的夜晚,天空繁星點點。
還不到入宮當值的時候。
石天雨百無聊賴地在庭院裡漫步。
仰望星空,看著點點繁星的閃動。
想著自己在皇宮裡,竟然靠賣肉為生,心頭一陣惆悵。
不知過了多久。
夜深人靜,馬夫郭先光來催石天雨,說道:「公子,走吧,要入宮當值了。」
石天雨點了點頭,走出府門,上了馬車。
郭先光驅趕馬車,直奔皇宮。
魏忠賢的府第在皇宮南面。
客氏的府第在皇宮北面,中間有過廊。
兩人若無公務,客氏若無男寵,他們每夜幾乎全是設計排除異己。
搶班奪權,是他們日夜不停要幹的事情。
現在,客氏又在鳳彩門另置房舍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