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十七娘道:「阿兄你怕什麼?」
「這不是怕。」薛紹皺眉說道,「是沒必要。」
「怎麼就沒必要了?我們薛家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既便是裴家,也不能這樣欺負我們,何況他只不過是個下賤的旁支。」
薛十七娘道:「看小妹替你出氣。」
薛紹還是拉著堂妹的韁繩不放,道:「十七你打算怎麼做啊?」
薛十七娘輕哼一聲,不屑的道:「裴紹卿之所以敢如此囂張,無非就是仗著太平公主對他的喜歡罷了。」
「這倒是。」
薛紹說道:「要不是因為太平公主喜歡他,天后豈會如此縱容他?又豈會搜羅來如此之多的好詩加在他的頭上,為他造勢?」
薛十七娘哂然說道:「所以,只要太平公主不再喜歡他,他就什麼都不是。」
「此事怕是大不易。」薛紹聞言微微皺眉,又道,「一個處置不當,說不定反而會惹來太平公主的不快。」
時至今日,薛紹還是沒死心。
希冀著太平公主會回心轉意。
「阿兄你就放心吧。」薛十七娘不屑的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偷腥的貓,這男人也沒有一個好東西,小妹只需略施手段,就能讓那個裴紹卿拜倒在我裙下,那時候,太平公主看見了他的醜態,就不會再喜歡他了。」
薛紹說道:「十七,還是算了吧。」
「不能算,阿兄你就是性子太軟,所以公主才不喜歡你。」薛十七娘劈手從薛紹手裡奪回馬韁,然後打馬向裴紹卿迎了上去。
薛紹見狀,便也只能很無奈的跟上來。
「拜見公主殿下。」兄妹倆各自向著太平公主行禮。
「薛紹表兄和十七娘啊。」太平公主縴手輕抬說道,「免禮。」
「謝公主。」薛十七娘起身,美目卻落在裴紹卿身上,「這位是裴公子吧?」
裴紹卿的目光也落在薛十七娘身上,嗯,有幾分姿色,打分的話也有80分。
不過嘴唇薄了些,而且看她眉梢眼角春情蕩漾的樣子,應該是早就被人破瓜,卻梳著個少女才能梳的隨雲髻。
淦!原來是朵爛桃花!
當下裴紹卿叉手回禮:「在下正是裴紹卿。」
薛十七娘便媚笑著說:「聽聞裴公子乃文曲星君弟子,詩才了得,不知能否替小女子賦詩一首?」
說完,還拋了個媚眼。
太平公主便一下蹙緊秀眉。
心說這薛十七娘真是個狐媚子。
同時又有些擔心,怕裴紹卿抵禦不住誘惑。
男人,似乎都挺喜歡這個調調,他的阿爺還有幾位兄長都是如此。
然而,出乎太平公主意料,裴紹卿卻說道:「薛十七娘是吧,我勸你別費心思了,本公子是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啊?」薛十七娘便立刻愣在那裡。
太平公主聞言也是一愣,旋即又掩嘴失笑。
裴紹卿又對太平公主說:「公主殿下,我們走。」
這下薛十七娘終於回過神來,一張俏臉氣得是紅一陣白一陣。
「裴紹卿,你太過分了!」薛十七娘衝著裴紹卿的背影高喊道,「我薛十七娘發誓,總有一會你會跪在我腳下向我獻殷勤。」
裴紹卿頭也不回的說道:「薛十七娘,下雨天你可一定要當心。」
「下雨天,一定要當心?」薛十七娘一臉茫然的道,「啥意思?」
旁邊有圍觀的女子笑著說道:「下雨天會打雷,你以天的名義說違心之言,當心挨雷劈咯,嘻嘻。」
「啊?!」
薛十七娘一張俏臉都被氣綠。
「走了。」薛紹趕緊拉薛十七娘離開。
兩人走出老遠,都還能聽到坊門外傳來的笑聲。
「這事還沒完。」薛十七娘越想越氣,咬著牙道。
「算了,十七。」薛紹如今卻已經徹底認清形勢,勸道,「現如今裴紹卿這狗東西風頭正盛,我們惹不起他。」
「我們惹不起,但是有人惹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