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難,守城易,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
到尹宗聶康沒有想到,這最後一攻,竟難到如此地步。
他們看不清城牆上蕭意遠的臉。
但他們感覺的到,蕭意遠不死不休的氣勢。
他今日,似要和他們魚死網破。
便是真的敗了,也要狠狠咬下白家軍一大口。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白芷。
這一仗如何,要看白芷。
尹宗聶康是斷不能眼睜睜看著白家軍再折翦幾萬人。
但他們同樣也清楚,到了今天這一步,他們不能拖了白芷的後腿。
白芷提著無雙劍擊落一道道火箭矢,踩著城牆躍到了蕭意遠面前。
蕭意遠勾唇,「小芷。」
白芷對他視若無睹,她提劍沖弓箭手刺去。
近戰下,難有人是白芷的對手。
城牆上的弓箭手因為白芷的到來,也有些慌亂。
白芷再一劍刺出去的時候,她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那隻手溫涼,指肚上有繭。
白芷側眸看向蕭意遠,眸色更沉。
蕭意遠勾唇看著她,眉眼溫柔。
白芷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然看著他,「別來無恙。」
蕭意遠微微頓了一下,笑,「小芷和我是好久沒見了。」
幾日前,他們在厲王府還見過。
白芷眸色冰寒,可說出口的語調卻是溫然的。
「遠郎。」
她這麼喊。
蕭意遠一直藏著絲絲笑意的眸頓了頓。
他們的身邊,弓箭手還在射箭,城下的白家軍還在攻城。
身邊戰火滔天,可他們耳邊卻是寂靜的。
蕭意遠便這般沉默,長久的沉默下去。
白芷勾唇,冷笑著又喚了一聲,「遠郎。」
她曾經最喜歡說的兩個字。
蕭意遠說他最喜歡聽。
可後來她被打進地牢裡那三年,卻從未再聽過趙燕燕這般叫過蕭意遠。
他明明不喜歡聽這兩個字。
他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每一個細節,每一件小事情。
蕭意遠忽而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他抱的那般緊,像是怕一鬆手白芷就會不見了一般。
「小芷」他呢喃出聲。
白芷沒掙扎,在他耳邊淡淡的問,「趙燕燕在哪?」
蕭意遠沒有回答他。
白芷緩慢說著,「你把趙燕燕交給我,我撤兵。」
她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冷然看著蕭意遠清雋的臉,忽而粲然一笑,「算上這一年,你我共同走過八年時間了,你還不了解我嗎?」
她聲音愈發的冷寒,「你廢了我一身武功,斷了我手」
「小芷!」
蕭意遠忽而打斷他,他聲音倉惶中帶著懼意。
「別再說了。」
白芷笑了,笑的森然,她後退了一步,冷冷睨著蕭意遠,「你做都做了,如今還怕我說?」
蕭意遠眸色悲涼,他抿緊了唇。
白芷側眸掃了一眼城下攻城的白家軍,收斂了所有心思,冷冷看著蕭意遠,「用趙燕燕換你的皇位,如何?」
蕭意遠一雙眸還是那般低涼的看著她。
白芷冷道,「今日這城,你守不住。」
她眉眼中是猖狂恣意。
火燭照亮她的眼。
蕭意遠卻笑了,他輕輕說道,「小芷,你就還是這幅樣子。」
白芷也笑,只是她笑意是譏諷的,「像這樣搶你皇位?」
蕭意遠眸色溫和,他伸手想抱白芷,「我不要皇位,小芷。」
白芷避開了他的手,冷然的笑,「你遠在邊關的時候,都在籌備繼承皇位,如今卻說皇位不重要。」
「你可不可笑?」
蕭意遠輕輕的搖頭,「小芷,你最重要。」
白芷沒了半分耐性,她森冷的看著他,「到如今了,你還要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