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恆冷笑,嘴角勾勒出嘲諷弧度,「你覺得我會信嗎?」
紀綱感到了有些棘手,這幾個監生的嘴巴,出奇的硬,似乎是早已心存死志,在過去的幾天裡,由於永樂帝要求將來還要去三法司會審,錦衣衛們怕把他們弄得遍體鱗傷,所以沒上大刑。
紀綱給姜星火遞了一個眼神,在詢問要不要上點狠的。
看著這幾個險些讓變法夭折的監生,姜星火的心頭沒由來地多了一絲煩躁。
可不論是景清,還是這幾個監生,都是一副殉道者的高傲模樣,仿佛他姜星火推動變法,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反派魔頭。
想要好好地給大明、給百姓做點事情,怎麼就這麼難?
大明如果死抱著天人感應、三綱五常這一套不放,最終的結果,不是還要走上他前世那條老路?
最後,天人感應被西洋人的大炮轟碎,三綱五常在劇烈的變革中化為烏有。
與其被動挨打,為什麼不能提前崛起?
對於這些人思想的頑固,讓姜星火也無可奈何,從小讀程朱理學讀傻了的腐儒,堅信自己做的就是對的,就是在維護天理,科學、變革.任何改變現狀都是錯的。
姜星火其實並不想被困在中樞處理這些爛糟的事情,他想深入到鄉村去,深入到即將開始的手工工場化浪潮中去。
不過眼下,顯然找出藏在背後的主使者,為不久後的人工降雨排除隱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就在姜星火思慮之時。
「呸!」
一口痰噴到了姜星火針腳縫的極綿密的布鞋上。
楚大恆哈哈大笑道:「奸賊,你以為我們會屈服嗎?」
紀綱從袖袋中掏出一塊潔白的錦帕,彎腰給姜星火擦拭了一番,然後朝著旁邊的詔獄獄卒招了招手。
一名獄卒疑惑地走近,「紀指揮使您吩咐。」
紀綱道:「拿水來,我要慢慢玩兒。」
「是。」
獄卒應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很快便提了桶冷冽的水來。
嘩啦!水花四濺,被捆在椅子上的幾個監生頓時被冷水澆透了個通透。
眾人紛紛咒罵起來。
「閉嘴!」
一旁的紀綱立刻拿起一根上面墊了鞣製牛皮的棍子,蘸著涼水,一棍一棍地用力打了下去,打的這幾個監生哭爹喊娘。
然而饒是如此,幾人竟然也不肯吐露幕後主使之人。
「楚大恆,本指揮使問你話呢,為什麼鼓動監生鬧事?」
紀綱緩緩蹲下身子,盯著楚大恆的眼睛道。
楚大恆渾濁的雙眸中閃爍著仇恨與怨毒,冷哼道:「我勸你不要妄想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哦?你確定嗎?」紀綱淡淡地道。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
紀綱的聲音陡然拔高,右手揚起,一把掐住了楚大恆的脖頸。
楚大恆的喉嚨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拼命掙扎,被捆住四肢的他試圖通過扭頭掰開紀綱的手掌,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撼動不了後者的分毫。
窒息的痛苦令楚大恆的瞳孔逐漸渙散,臉色也由紅潤變得青紫。
就在楚大恆快要昏厥的剎那,姜星火及時叫停。
「夠了!」
紀綱有些不忿,行刑,他是專業的,不這樣逼迫,怎麼讓他們吐露?
姜星火招來紀綱,附耳對他說了些話語。
紀綱聞言,神情頗有些古怪。
「國師,這能行嗎?」紀綱本能地發出了質疑。
紀綱從未聽說過這樣的「酷刑」,也不知能否奏效,實在是有些將信將疑,不過國師既然發話了,他也只能照做。
但紀綱轉念一想,反正要上三法司會審,這種能不弄出一身傷的法子,姑且試試吧。
「把他們幾個分開,每個人單獨一個刑室,蒙眼綁起來。」
幾名錦衣衛,把這幾個兀自冷笑、一副「爺傲奈我何」樣子的腐儒分別拖了下去。
而站在旁邊圍觀的徐景昌、朱勇、張安世三兄弟,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