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連滾帶爬,沖向了暴雨中。
四把頭轉頭向牆跟那個道:「把那個女的抱過來,看看還有救沒?」那花白頭髮的應了一聲,轉身將昏死的賈三郎婆娘報到了炕上開始把脈。
四把頭嘆了一口氣,忍不住開口道:「國姓爺,你是杏林妙手,照你說來,這世上什麼病最難治?」
受傷的並不搭話,四把頭自言自語道:「在我看來,世上最難治的,要屬心病。」
花白頭髮的一邊把脈,一邊眯著眼接道:「是啊!喜、怒、憂、思、悲、恐、驚,眼、耳、鼻、舌、身、意,凡人都長了一顆心,只要長了這顆心,就都會生病的。」
受傷的冷笑一聲,道:「說得好!想我學醫一世,遇上你這些黑了心的也是無能為力了,縱是道祖再世,如來臨凡,怕也治不好了。」
四把頭道:「國姓爺,我既已血洗閒雲莊害了你的手足金蘭,自知你必定與我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可知我為何還要費勁心力討好你,把你帶到這深山之中來?」
那受傷的鋼牙緊咬,終於哭出聲來,喊道:「大哥……七弟,毓兒!」又吼道:「狗賊,我兄弟已去,斷不苟活,你,你殺了我吧!」
四把頭嘆道:「殺人再容易不過了!只要你有了足夠的理由,你便可倚仗手段,盡情誅殺了。種地的因為有人不給活路便要殺人,坐江山的因為有人要搶奪便要殺人,當差的因為上命要殺人,還有立志做大事的,因為建功立業名垂青史要殺人,有血海深仇的因為想抱負要殺人,便似方才那幾個狗才,因為倚仗豪強無法無天,也要殺這個無辜人,可見殺人不難,難得是為何要殺人。國姓爺,以為然否?」那受傷的並不應聲。
四把頭又道:「且不說我我緣何跑到你閒雲莊去殺人,現下又有殺人的買賣要我去做了,可在下一時實在找不出個理由來,倒實在是叫人為難。」
他頓了一頓,又道:「地震之後又是如此暴雨,必定房毀人亡,到時餓殍遍野,桑農盡廢,無數百姓必當流離失所,再加個瘟疫四起,這些人必定越來越多,為了活命,這些人便會拋家棄祖,到有吃喝的地方去,先是等官府周濟,再是沿路乞討,最後便會是去偷,去搶,去殺別人。我這宗買賣呀,便是要去殺這些人,國姓爺,到時我得找個什麼理由呢?」
那受傷的聞言驚坐而起,長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四把頭道:「久聞國姓爺您醫術舉世無雙,我們當家的,這才教我給您找個僻靜的地方,叫您老鑽研醫學,好預備瘟疫四起,到時懸壺濟世普度眾生,如此看來,我們當家的是要讓您救活眾生,好讓他們與我為敵,來報您的大仇啊!」
那受傷的半晌無語,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斷斷續續道:「想不到我生平救死扶傷,積德行善,到頭來……到頭來,卻要……要跟仇人為伍了……天吶!」
判官愁哭了良久,那兩人也不言語,單等著他哭罷。判官愁嘆道:「罷了,罷了!我跟你們去吧。」四把頭難得的高興,喜道:「如此,謝過國姓爺了。」
判官愁朱國貞替過那花白頭髮的蒙面人,開始替可憐的賈三郎夫婦把脈。
四把頭望著窗外的大雨心事重重,聽見賈三郎的媳婦活了過來,轉頭從懷裡摸出個瓶子,倒出了兩粒丹丸捏開二人的嘴巴給他們服下。
賈三郎也活了過來,滿嘴的血水直流,兩隻眼睛泛著血光,死死地盯著幾人。
四把頭似是不忍直視,扭過頭來,自顧自地說道:「地動過後,便是饑荒,緊接著是瘟疫,我給你指條活路:襄陽城內有座閒雲莊,乃是天下首富的莊園,現下已經敗了,你若有命,傷好之後就去那裡搶,財帛糧米應有盡有,搶多少算多少……」
判官愁被刺中心口,痛叫道:「你……」之後撫著心口倒下了。
「國姓爺――」四把頭拖長了語調朗聲說道:「閒雲莊已經沒了,沈老莊主生前攢下的家當,難道任由當地的官府瓜分,而不留些給嗎?」
四把頭話不多,判官愁聽罷啞口無言,只默默地開始流淚。
只見四把頭從腰間解下一柄短劍來,放到了賈三郎身上,柔聲道:「閒雲莊必有官府把守,記著,想要活命就得去殺人
第89章 不知今夕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