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閒的話題終於扯到重點,他臉上譏諷的表情也越發濃重,說話的口吻更是透著一種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嘲弄,說道:「不過,韓大爺對你胡大人這些做法都忍了,一來他確實是孤苦無依,在你這能有口飯吃,有個地方安身他就知足了,再者就是他老人家在當門房的過程中找到了一種樂趣,你胡大人一定想不到,即便如韓大爺這樣耳聾眼花腿腳不靈便的老人家也有有著普通人都有的弱點,那就是好奇,說到這裡想必你胡大人應該明白了吧?」
胡萬生聽到這裡臉色難看的好像被人狠扇了幾巴掌,肉都有些抽搐了,眼神又驚恐又兇狠的死盯著老韓頭,仿佛要吃人一樣的恐怖。
李千里看在眼裡不由心下一震,望向李閒,就看到這位年輕的司法參軍同樣在看著自己,那眼神冷冽而自信,令人心顫。
就聽李閒悠悠說道:「韓大爺,不如您來告訴胡大人您都知道些什麼吧。」
韓大爺惶恐的想站起來,又見李閒揮手示意他坐下,這才定了定神,渾濁的老眼也不敢看胡萬生,只是衝著李閒說道:「昨天天擦黑的時候,有人給老頭子送了張紙條,說是務必要交給我家大人,好像事情很急還很嚴重。那個,老頭子我那就有點好奇,所以偷偷就看了那紙條的內容。」
話到這胡萬生忍不住嚷道:「這老東西在胡說,他的話不能信!」
李閒仿佛沒聽到,只是對韓大爺道:「那您老記得那送紙條的人什麼樣子嗎?」
老韓頭搖搖頭,說道:「老頭子眼不好,當時天色又晚了,所以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不過紙條的內容我老頭子是對著油燈看的,一清二楚。」
李閒嘴角挑起冷笑,幽幽道:「您老不妨把內容說給諸位大人聽聽。」
老韓頭點點頭,又沖陸元方幾個惶恐的笑笑,這才道:「那紙條上寫的是今夜子時,西郊涼亭見面,詳談李義珣和馮大慶的事情,沒有落款。」
「你胡說,你這老東西一定是受人指使在誣陷本官,你胡說!」胡萬生歇斯底里的嚷了起來,只是他那副樣子怎麼看都像是色厲內荏的表現。
老韓頭被胡萬生嚇得直哆嗦,忍不住站起來,驚慌失措的道:「老頭子沒有胡說,老頭子把紙條交給大人,大人看完後就放在身上,要是沒銷毀的話現在應該還在,可以證明老頭子沒胡說!」
「你!」胡萬生一臉的驚恐,他下意識的捂住自己左襟,旋即意識到自己這動作是多麼的傻,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聽李閒冷冷道:「來人呢,搜身!」
如狼似虎的執刀撲上去,沒有任何懸念的從胡萬生捂住的左襟處搜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條,那一瞬間胡萬生的臉色慘白若死,整個人幾乎癱軟掉。
「別駕大人,您說胡萬生不知道李義珣的真實身份,那這紙條上所寫的作何解釋?胡大人,你現在還敢說你昨晚沒有去西郊涼亭見麻爺嗎?」李閒把紙條展開在一干官員眼前,聲色俱厲的質問胡萬生。
胡萬生渾身發著抖,原本兇狠的眼神被絕望和悲憤取代,看著李閒,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另一把陰冷的聲音厲聲道:「胡萬生,你明明就知道李義珣的真實身份,說,除了你是不是還有別人知道?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才匿藏此人的?」
這聲音自然是長史王訥,眾人皆知,他的矛頭直指李千里!
只是他這一問卻讓胡萬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猛的回過勁來,喊道:「這事跟別人無關,是我看李義珣可憐才收留的他。匿藏宗室罪囚我認,可我沒毒瘋馮大慶,更沒殺麻爺,昨晚我到西郊涼亭根本就沒見到任何人,我只當那是一場惡作劇就回去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別駕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李千里看著胡萬生,眼神陰沉而詭譎,仿佛在斟酌什麼利害關係,一時沒有反應。
陸元方卻在這時長身而起,神情罕有的凝重肅殺,冷冷道:「胡萬生百般掩蓋昨晚出城見麻爺的事,這反常的舉動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他毒瘋馮大慶、殺害麻爺,無論動機還是手段都很清楚,縱使百般抵賴狡辯也只是徒然,來人呢,把他押下去,待本官把此事上表朝廷,再做審判!」
這一刻,一干官員才清楚意識到,不管都督府分成幾派,不管李千里王訥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釘死(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