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廣發客棧剛剛開門營業不久,門外的大街上便有一男一女兩個俊俏靚麗如同畫中一般的人物來到客棧門外,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肥嘟嘟的胖子,一身華麗綢服,一看就是個典型的商人。
「弘孝,那張氏兄弟就在這客棧的二樓落腳,我已經讓人打探明白,他們在此住了幾日了。」沒等進門胖子就向俊俏的公子哥低聲說著話,自然便是蘇雲瑞蘇大老闆。
李閒上下看看這造型精緻典雅的客棧,說道:「這裡的費用應該不低吧?」
蘇雲瑞道:「當然不低,這客棧是廣州四大富商之一沈菩薩的產業,招待的最起碼也是像我這樣的殷實商人,」說著他壓低聲音道:「我都問清楚了,是黃貴給那兩人安置的地方,倒是夠捨得的。」
平兒忍不住道:「少爺,如果不是陳正讓黃貴收買阿珠的哥哥,那黃貴為何要如此,難不成阿珠的死與他有關?」
經過昨晚對陳正的審理,李閒心下起疑,陳正似乎對妻子用情頗深,不似會殺妻行兇之人,這點他與平兒說過,所以平兒便懷疑起黃貴來。
蘇雲瑞也清楚無頭案的始末,說道:「那也不對,昨晚監視黃貴的是四海傭行的兩位弟兄,據他們打探到的,住這的兩人已經提前說好今日要退房,離開廣州,我沒猜錯的話,黃貴昨晚該是給這兩人送了一筆錢,若黃貴是兇手,該是攛掇兩人繼續鬧下去才對,不該如此做的。」
李閒點頭:「不錯,黃貴此人的面相不似奸邪之徒,而且前次與我談話,他還有意為陳正開解,若他是兇手,這便說不通了。」
平兒聞言道:「那豈不是說還是陳正殺的阿珠,然後收買黃貴善後,可少爺又說陳正的嫌疑也不是很大,那到底是誰殺害的阿珠啊,人家實在想不通了!」小妮子撅起嘴巴,傻傻分不清楚又生悶氣的表情,很可愛。
李閒便笑道:「不管誰是兇手,都需要證據證明,咱們還是先去見見那兩位,聽聽他們怎麼說吧。」
三人這才走進廣發客棧,自有夥計上來招待,蘇雲瑞深諳有錢能使鬼推磨之道,十幾個大錢灑出去,那夥計便屁顛屁顛的引著他們上了二樓來到張氏兄弟的房間外。
砰砰砰砰!
夥計敲門。
「誰啊?」屋子裡一把沙啞的聲音問道。
「小的來問二位爺是在屋子裡還是到樓下用早飯?」這夥計機靈得很,隨口就是一串謊話。
「我們還是到樓下。」門吱嘎推開,現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憨厚漢子,看到李閒三人時他人一愣,後面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小的知道了,二位爺是要到樓下用飯,小的這就去準備。」夥計騙開門後,功成身退,一溜煙沒了影子,根本不給那漢子質問他的機會。
那漢子心中不滿,不過看看氣勢不凡的李閒、平兒和蘇雲瑞,有火也沒敢發,禮貌的道:「三位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我好像不認識三位。」
李閒笑著打量漢子,沒有說話,蘇雲瑞知機的道:「這位是法曹衙門新任司法參軍李閒大人,知道你們兩個前些日子在南海縣衙擊鼓鳴冤,便來見見你們,有什麼冤情你們盡可當著李大人的面說出來。」
「李大人?!」漢子慌忙道:「草民張秀見過李大人。」他很有些驚惶,顯得手足無措不知該怎樣反應。
「老二,是誰啊?」房間裡又走出一個男子,和張秀面目相似,看到李閒幾個也是吃了一驚。
張秀忙道:「大哥,這位是法曹衙門的司法參軍李大人,來找我們問前些日子伸冤的事情的。」
那漢子一聽臉色一變,嘴上道:「草民張青見過大人,大人請裡面坐。」他慌忙請李閒三人進屋,此人的表現要比張秀鎮定得多。
李閒看了心中有數,也不說話,笑著進屋落座,趁張氏兄弟忙著端茶遞水的功夫,他沖蘇雲瑞耳語幾句,蘇半州點點頭,推門去了。
張氏兄弟有些驚訝,李閒笑道:「本官讓他出去辦點事,兩位請坐,本官先要對前些時日兩位伸冤一事致以歉意,那是本官尚未赴任,來不及接手令妹被害一案,實在對不起兩位了。」
張青張秀一聽越發慌張,張青忙道:「大人千萬莫如此,我們兄弟不過是一介草民,可不敢當大人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