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翠兒為什麼不在現場呢?她會幹什麼去了呢?」張九齡順著李閒的思路繼續思考了下去。
李閒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沉聲道:「若是張兄你是一個不安分的侍婢,主人在會情郎的時候你會想做什麼呢?乖乖的等待,還是。」
「她一定也是會情郎去了!」平兒脫口而出,俏臉隨即紅的跟充了血一樣,羞得不敢看李閒。
張九齡恍然,一拍手掌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那個翠兒看起來就不像個正經女子,肯定不會安分,她一定是會情郎去了,不會錯。」
說著張九齡沖平兒豎了豎大拇指,卻把家童打扮的小妮子弄得越發臉紅,忸怩羞澀的俏模樣落在喜好相公的人眼裡怕都能為之瘋狂了。
李閒並沒有張九齡那樣的興奮,神色沉靜的道:「只是推斷說明不了什麼,我們必須搜集到切實的證據,刑部的三復奏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接下來的調查咱們須得要兵分兩路。」
張九齡被他說的緊張起來,點頭道:「大人吩咐吧,子壽聽你的。」
李閒點頭,「這樣,張兄在曲江朋友多,人脈廣,翠兒的事情就交給張兄,儘快把她的情郎挖出來,問清楚那天的情況,這就拜託張兄了,至於那個胡七就交給李某,只要把他們的證供推翻,古兄的冤屈便能洗刷大半。」
張九齡點點頭,感激道:「子壽代古兄謝過大人,若是古兄冤屈得雪,子壽當為大人立長生牌以感恩德。」
李閒拍拍他的肩膀,由衷道:「法不容情,可同樣律法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我做這些只是分內之事而已,倒是古兄有張兄這樣的知己,這一生才真是不枉了。好了不說了,李某先行一步。」不給張九齡繼續說話的機會,李閒帶著平兒先行離去。
張九齡目注他的背影,良久,才深深施了一禮後起步離去。
一品樓是曲江最著名的酒樓,兩層的木質建築矗立在武水岸邊,周邊是一些豪戶的別宅小院,氛圍風雅清幽,是不少文人雅士飛殤傳盞聚會暢談的好地方。不過古三月案後,一品樓卻突然變成了曲江最熱鬧的場所,甚至很多平頭百姓也跑到這裡,叫上幾個小菜,溫壺小酒,熱熱烈烈的聊些與古三月案相關的傳聞。
旁邊的武水便是楊小姐投河自殺的地方,水勢湍急,險灘峽谷頗多,至今楊小姐的屍身仍未打撈到,這也成了多事之徒們茶餘飯後議論的話題。
一品樓二樓靠近窗口的位置這幾天被一個年輕人包下了,年輕人每天都帶著俊俏的小書童到這裡吃飯,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船隻穿梭的武水,若有所思。
今天年輕人又坐在老地方,默默看著窗外,俊俏的小書童站在他身後,同樣的一言不發,兩個人就好像兩尊雕像,和這酒樓里吵雜不堪的氛圍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一個年輕瀟灑的士子上了二樓,直奔年輕人這一桌,神情興奮但卻聲音極低的跟年輕人說了會話,完後在年輕人的微笑示意下又匆匆去了。
士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沒有出現過,倒是年輕人不再沉默,跟小二叫了壺好酒,讓俊俏書僮坐到對面,滿上杯後笑道:「來平兒,咱們幹了這杯,為張兄的發現慶祝一下。」
俊俏書童舉杯,兩人一飲而盡,不消說,這兩人便是李閒和他的妾侍平兒。
平兒放下酒杯,俏臉湧上淡淡的紅暈,煞是動人,遲疑一下道:「少爺,現在張公子都已經把翠兒的事弄清楚,咱們是不是也該離開這裡去干點正事了。」
從那天和張九齡分頭行動已經過去五天,這五天張九齡發動一切關係調查翠兒,李閒則從早到晚泡在一品樓,小酒喝著,小菜吃著,外邊的風景欣賞著,舒服倒是舒服了,可對胡七的調查卻沒有任何進展。今天張九齡主動找來,告訴李閒翠兒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李閒自然高興,就讓張九齡回去等著,還說胡七的事也馬上會見分曉。張九齡信以為真,平兒卻不得不擔心這個信口開河的少爺失信於人,所以著急的提醒他。
李閒卻只是笑笑,自顧斟上酒,淺酌慢飲,淡淡道:「不著急,時機還不成熟,等等,再等等。」
他一副不緊不慢的架勢,看得平兒心中又是不解又是焦急,就差跟李閒說一聲自己先去調查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