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大軍跟著幾個牧民走在其後,路線不知道如何改變的,方才明明是一大片的平原,走著走著腳下便逐漸衍化出一些丘陵,低矮的小山包逐漸變得繁密起來,走在前面的士兵正在用火把照亮路線,很快蘇雲便見到了一個村落從遠處冒出。
沒錯,正是村子,他之所以這樣稱呼是因為前方突然出現了許多木屋,與牧民採用帳篷的居住方式完全不同,整齊的羅列出幾排,下面則是用厚實的樹幹架起懸空,使得這些屋子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一般,兩道高高的圓木桅杆立在外圍,上面掛出了一道巨大的白色帆布,那是用來擋風的,而其餘的三面環丘,恰巧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居住在此的條件。
似乎知道眾人會來,部落中的所有牧民都站在了對面作勢迎接,一名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出,說了幾句話場面話,聽不懂,言語間的態度卻很恭敬,朝著身後示意一下,人群很快就讓出一條道路,側身張開手,是要把他們迎進去的意思。
「蘇雲,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些牧民平時怕我們還來不及了,為何還想要把我們迎進去,會不會裡面有什麼埋伏在?」李承乾沉思一下不禁小聲問道。
「不會,在這裡他們沒有地方藏身,這些應該是部落中的所有人,況且我們來都來了,沒理由就這樣走掉。」蘇雲稍作觀察一陣,然後才輕輕的搖搖頭,小山包後面的確可以遮擋住一些視線,但絕對藏不下多人,他們這一方可有千人精兵,若是不能高過這個數目,那陰謀就無法成立。
「既然如此,我們便進去探探這些傢伙的目的。」
李承乾點點頭,示意眾人跟上,先一步走上前,程處默早就等不及了,見到他動身,自然是鞭策馬匹跟在後方。
部落的屋子對眾人來說沒有什麼欣賞性,統一採用結實的槐樹幹,應該是從附近山上運到此處的,不得不說搭建的手藝真的很粗糙,不過是完成了基本的框架,下方的木身倒是鉚的很深,才不至於儘早的散架。
蘇雲看到了幾根粗大的木樁子,與當初清繳草寇時見到的那一幕極其相似,只是這一次被綁住的不是一人,而是多個大漢,他們身上都是突厥騎兵的打扮,此刻全部被凍的失去了知覺,中間一人穿著有些特別,乃是一件黑色的碩大鎧甲,臉上很髒,下巴上滿是絡腮鬍,加上亂糟糟的頭髮遮掩,叫人沒法看清楚。
那名中年男子這時出現了,他用力的指著那些木樁,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然後又把雙手攤開,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呈上前的姿勢,李承乾見狀不由得面色大變,他突然是想到了什麼,急忙跑上前。
「哈哈,頡利,竟然是頡利,我們找到了,我們找到了。」
在仔細端詳了一下對方的面容後,李承乾突然像個孩子般跳腳大笑起來,他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卻依舊給辨認了出來,不得不說這幅裝扮實在是太顯眼了,除了一個可汗能夠配備之外別人想都不用想。
程處默等人聞言頓時就傻了眼,這算什麼,突厥的可汗被突厥部落中人給綁了起來?窩裡反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蘇雲怔了怔,到現在他才明白方才那名男子要表達的意思,感情人家是要把頡利親自送給他們,那是在問用不用殺掉,如此戲劇性的一幕的確令人啞然失笑,不僅他想不到,相信那頡利也辦法猜到他自己會落得如此田地,樹倒猢猻散,連自己的子民到最後也沒能站在他的一邊。
眾人笑的夠了,李承乾怕對方被活活凍死,命人將木樁上的繩子趕緊解開,眼前的頡利已經沒有了用來逃跑的氣力,處在一個半昏迷狀態只中,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身子輕微搖晃一下便倒了下去,一旁的程處默就不在乎對方是不是會死掉,依舊走上前用麻繩再次給狠狠的捆了一個結實,一圈接著一圈纏繞,差點就給圍成了大粽子。
蘇雲看的很無語,他覺得那頡利很可能被這傢伙活活勒死,這麼多道繩子環繞在身上,氣血能不能走的通暢都是個大問題。
得到頡利,每個人顯得都很振奮,李承乾命人將消息帶回去給幾位將軍,此刻的他也止不住心裏面的跳動,在經歷了一連串的失望與奔波之後,機會本就渺茫,沒想到真的叫眾人給撞上了,幸運的簡直有些不像話,那蘇雲果然是他的福星。
剩下的幾十名突厥騎兵則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