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三友居。
曾繁芾隨意用熱毛巾抹了把臉,就在內室里團團轉著,只等田安過來給他回稟情況。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還不見田安的蹤跡,曾繁芾有些焦躁地吩咐寶馬:「你去門口迎著,安叔一來就快請進來!」
寶馬回道:「二少爺,您別急,良駒已經去門口迎著了。您先坐下來歇歇腳吧!」
曾繁芾腳下依舊轉著圈子,嘴裡說道:「唉!你不懂你家少爺的心吶!」
寶馬嘿嘿陪笑了一下,說道:「二少爺,您就是那天上的明月!我這地里的塵埃,自然不能明白您的心思啦!」
曾繁芾嘴角翹了起來,口中卻故意說道:「嘁,就你會說話!」
蹬蹬蹬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門口響起了良駒的聲音:「安叔,您小心著門檻!」
曾繁芾下巴一指,對寶馬說道:「快!」
寶馬點頭哎一聲,快步奔到內室門口,打起了帘子。
田安依舊裹著那件土褐色的厚棉披風,進了內室剛要問安,就被心急的曾繁芾打斷了。
「安叔!怎麼樣?跟到了嗎?」曾繁芾雙眼亮閃閃地看著田安。
田安看到曾繁芾期待的目光,心裡不由捏了把冷汗,面色帶著些尷尬地回道:「二少爺,那一行人,是奔著老宅來的!」
「什麼?!」曾繁芾眨了眨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田安更尷尬了,繼續說道:「那喚做儀哥兒的一行人,是從山西趕來的。俱是二夫人指派給五小姐的仆下。這一回,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田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曾繁芾反應了過來,也感到一陣尷尬,伸手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們這……不是不知道嘛!」
話音剛落,曾繁芾突然又轉過了彎來,雙眼鋥地亮了起來,興沖沖地對田安說道:「安叔!我這就去給五妹妹道歉!」
心裡想的卻是,五妹妹一個小娃娃,還是一個女娃娃,哪裡用得著那麼好的馬!可不能讓小兔埋沒了!
「別別別!」田安一把拉住了曾繁芾,勸道:「二少爺,家宴就快開始了,您還是準備準備吧!」曾繁芾聞言轉念一想,在家宴上也可以和五妹妹對上話的嘛。於是點頭應了,又連聲吩咐寶馬良駒二人給他更衣。
春蘭趁著給曾諭換衣服的間隙,也給曾諭說明了這件事。
曾諭聽說是胡醫婆和那幾個粗壯婆子的家人,連忙問春蘭:「春蘭姐姐,他們的住處都安排好了嗎?」
春蘭笑著點頭,又道:「五小姐,別的不說,但是胡醫婆的家人,你很該見見才是。」
曾諭雖然在穿越前,是個不怎麼用腦子的肉博狂魔。
但是,在穿越之後經歷了這麼多事,甚至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曾諭早就明白了,在這深宅內院,不費點腦細胞根本不能好好生存下去。
更何況,加上春蘭這段時間的言傳身教,曾諭雖不是脫胎換骨,但也好歹能讓人刮目相看了。
曾諭仔細一想春蘭的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胡醫婆並不是賣身到曾家的下人,只是小曾諭的親娘有恩於她,所以才答應了岳氏,來老宅調養好曾諭的身體。
並且,胡醫婆除了擅長兒科醫術,其餘的琴棋書畫也是相當精通。
春蘭曾經提起過,曾諭明年開春就要正式入學了才好,與其另外找女先生來教,不如給了厚厚的束脩,請了胡醫婆來教學更為相宜。
春蘭這是讓曾諭跟胡醫婆打好關係呢!
曾諭重重點頭應了,然後甜甜地向春蘭說道:「春蘭姐姐,你要幫我準備好打賞呀!」說完,心裡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拿到五百兩巨款。
只是,這錢真的要白白給了青黛嗎?
春蘭微微一笑,撫了撫曾諭發頂回道:「自然,我會準備好的。」
在趕往正廳的路上,曾繁茂也從墨竹口中,聽說了儀哥兒一行人的事。
曾繁茂倒沒有曾繁芾那樣熱切的心,聽了後只淡淡地挑了挑眉,略為遺憾地說道:「哦?!那就沒辦法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啊。」
跟曾繁茂同行的曾繁蔭聽了這句話,不為人注意地扯了扯嘴角。
酉時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