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掌管了這麼多年的中饋,早已將後宅的事摸清楚了。
現在的情形已經很明顯,朱氏母女已經失勢,柳珍再怎麼鬧也沒有用了,只能讓老太太更加厭煩她。
不過,平日裡老太太對柳琀的厭惡比柳珍尤甚,若是此時被老太太知道了,怕柳琀也得不了好。
索性不如送柳珂一個人情,只將柳珍帶走完事兒。
韓氏想到這裡之後上前呵斥道:「都給我住手!」
她環視了一下柳珍身邊的丫頭婆子,厲聲道:「你們都是瞎子聾子嗎?看到主子胡鬧也不勸止,要你們做什麼吃的?」
柳珍身邊的丫頭婆子嚇得紛紛跪地。
柳珂拉著衣冠不整的柳琀上前給韓氏行禮:「三嬸好。」
她一臉悲戚,全無往日的淡然從容,只叫了一聲「三嬸」便不再說話,只是滿眼含淚的慢慢整理著柳琀身上髒亂的衣服。
柳珍雖被韓氏身邊的婆子拉住,可是嘴裡卻沒有停下叫罵。
韓氏見狀也沒有上前勸阻,只對身後的婆子道:「還不趕緊將三小姐送回去,這幾天三小姐心情不好便不要讓她到處亂跑了,只在秀珍院歇著吧。」
她的話音一落,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架著柳珍便朝秀竹園外走去。
「我不會放過你的,柳珂,你給我記住,我跟你沒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便已遠去了。
柳珍走了之後,韓氏上前對柳琀道:「琀兒沒傷著哪兒吧?」
柳琀無所謂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像我這樣有爹生沒娘養的孩子哪有這樣嬌貴,被人打兩下也不妨事。」
「琀兒,怎麼跟三嬸說話呢?」柳珂輕聲的喝道,繼而轉身對韓氏道:「三嬸,太太剛剛被處置了,珍兒一定心情不好,若一會兒老太太問起還要煩請三嬸說的委婉些。」
柳琀聽了此話之後,怒道:「姐,你瘋了,你聽聽她剛才說的什麼話?你還替她說話。」
柳珂臉上苦笑一聲道:「她的話雖粗陋,可是有些話說的也並沒有錯,我們是從小沒有母親教養的,不然也不會有人想將我嫁到莊戶人家去了。」她說著眼淚便下來了。
韓氏趕緊安慰道:「阿珂快別這麼說了,此事是太太——是那朱氏做的不對,老太太和大老爺都已經給你做主了,你便別如此自暴自棄了,誰說你沒有人教養,不是還有老太太嗎?她老人家怎會讓你受了委屈。那齊家算什麼東西,怎麼配的上我們柳家的姑娘,你只放心就是。」
柳珂點點頭,「那便有勞三嬸去將此事回了老太太。」
韓氏聽了此話之後,道:「好,你只放心就是,趕緊進屋歇著吧。」
柳珂與柳琀目送韓氏離去,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
柳琀側頭看了柳珂一眼道:「柳珍肯定恨死你了,她一定知道是你害了朱氏了。」
柳珂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不光是她,此時,恐怕整個柳府上下都會以為是我將朱氏整到這樣的境地,不過,慢慢的我會讓他們改變這個想法的。」
柳琀聽了此言,饒有興致的湊到柳珂的臉前問道:「姐,你要怎麼做?」
柳珂一扶自己頭,做出一副要頭暈的架勢,道:「先扶我進屋歇著去。」
柳琀白了她一眼,伸手扶住了她的臂肘,「剛才跟柳珍大打出手的又不是你,怎麼你倒好像是累著一般。」柳青與玉葉見狀也都上前相扶,幾個人簇擁著柳珂進了房門。
進了房門之後柳珂便以要休息為名將柳琀攆回了秀蘭院。
柳琀雖不死心,可是柳珂此時不說,她也無法。
此時,韓氏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她自然不會照實說,只是道:「可能是珍丫頭捨不得她母親,便去了秀竹園找阿珂理論,老太太也知道,那珂丫頭那裡是與人吵架爭辯的人,正好琀丫頭來了,兩個爆碳撞到了一起,那裡還有好話,便撕扯了起來,我進門的時候看到琀丫頭的衣服也破了,珍丫頭的臉也花了,便趕緊讓婆子將她們分開,送回了各自的院子。」
老太太聽了之後,嘆氣道:「你看阿珂的狀況如何?她是個心思重的孩子。」
韓氏聽了此話,眼睛稍稍的往上一抬,含笑道:「阿珂看著有些沒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