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猛的一驚,趕緊回頭。
一見是玉蓮,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又放了回去。
碧荷冷冷的道:「玉蓮?你怎麼來了?」
站在碧荷身後的,被叫做玉蓮的女子,裡面穿了一件桃紅刻絲風毛亮緞小襖,外面罩著秋香色斜襟比甲,下面是月白色軟緞百褶羅裙,裡面露出的錦繡長褲卻又綁著腿,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她踱到碧荷的跟前道:「聽說你到了博陵,身為姐妹若不過來看看,豈不是又會讓你拿到主子面前說事兒?」
碧荷上下看了看她,嗤聲一笑道:「早就聽說你在博陵執行任務,只是不知道你執行的是什麼任務,瞧你這身打扮,難道是讓你在窯子裡當差?」
玉蓮聽了此話,兩眼圓睜,一臉怒氣的沖碧荷地吼道:「你少幸災樂禍,你以為你剛才的行為若是被主子知道了,能討了好去嗎?」
她說完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
碧荷一臉沒所謂的神情道:「隨你愛怎樣怎樣,反正她也不過是主子的一枚棋子而已。主子是不會因為這個懲罰我的,倒是你,大白天的,就這麼闖進柳府,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嗎?若是暴露身份——」
碧荷說到這裡便閉嘴不言了,不由得慢慢繞著玉蓮轉了一圈,嘆口氣道:「你還想在主子面前立足嗎?」
此話說到了重點,碧荷對玉蓮今天此來的目的猜了個*不離十,無非就是因為她自己接了一個棘手的任務,現在聽說她也到了博陵。便過來看看她接的是什麼任務。
送走了玉蓮之後,碧荷沒有理會睡倒在床上的柳珍,只是看了一眼,便去做事了。
柳珂對碧荷心有懷疑,卻懶得去查實。只要她不做對柳家不利的事情,柳珂也沒打算將她怎樣。
現在柳珂最擔心的便是蘇立恆的病情。
可是自打那日在街上遇到清逸之後,從第二天,便又下起了雪。
大雪瀰漫,一下便下了三天,外面的積雪直沒膝蓋。雪停之後,便陷入了極寒之中,北風呼嘯,地上的雪凍在了一起,每個人。不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一般不出出門走動。
所以,柳珂雖然心裡擔心,可是卻不好提出出門,否則,定然會引起旁人的猜測。
這天,好容易風停了,外面稍稍的能站人了。在議事廳議完事之後,柳珂便稟了韓氏,說是要去大覺寺給柳峰送東西。順便去菩薩跟前上柱香。
「天這樣冷,還是讓小廝們送過去就得了,何苦自己跑一趟。」韓氏怕柳珂出門著了涼,回頭老太爺找她的麻煩,便出言勸道。
柳珂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兄長了。心裡甚為掛念,所以想去看看他。」
韓氏聽了此話。知道自己攔不住,便嘆氣道:「這個峰兒也真是的。家裡的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記掛的,一去十幾天,不派人叫他他就不回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柳珂看了看韓氏,臉上淺笑了一笑沒有應話。
「行了,你去吧,多帶幾個人,穿的厚實一些,車上多放一個火盆,木炭也要帶足了,別凍著,知道嗎?」
柳珂聽了韓氏的話以後,站起身笑著跟韓氏道了謝,便帶著玉葉出了議事廳。
回到秀竹園之後,立馬便命柳青安排出門的事情。…
柳青聽了柳珂的話以後,心裡稍稍一動,心道,看來上一次自己所作所為已經起來了作用。
她要再加把勁兒才行。
想到這裡,她一邊給柳珂換衣服,一面在柳珂的耳邊悄聲道:「大小姐,聽聞有人剋扣了李嬤嬤房中的用碳,李嬤嬤受傷的腿又添了凍瘡呢,可能越發不好了。」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嘴角微微一揚,道:「嗯,知道了,李嬤嬤現在還算是秀竹園的人,等回來之後,你與張嬤嬤去給她送點木炭過去,讓她先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柳青點點頭道:「是,小姐,奴婢遵命。」
柳珂裡面換了厚絲絨棉衣,外面又裹了竹葉青鑲金絲飛鳳紋大毛斗篷,頭上戴了柳崤給她的帽子,方帶著柳青與玉葉以及張嬤嬤一同與坐車出了門。
車上果然多放了火盆,小桌案上還擺了一個一尺來稿的取暖熏爐。